江氏臉色發白。
劉老太不是個善茬。
慌張地推著白薇進屋去躲起來。
“躲啥躲?”劉老太氣勢洶洶走進來,唬著臉,伸手去掐白薇,“煙姐兒的手是你這賤蹄子能動的?你這條小賤命都比不上她那隻手!”
江氏連忙擋在白薇麵前,劉老太狠命地掐擰江氏腰側軟肉,痛得江氏紅了眼眶。
“擋!我讓你擋!”劉老太身子骨硬朗,抬腳踹江氏跪在地上。“老賤貨生個小賤貨,成天在外禍害人!你不會教小賤種做個人,老娘教你做人!”抓住江氏的頭發,用力打了她兩耳光,指甲在江氏臉上刮幾道抓痕,扯下一把頭發。
江氏痛叫一聲。
白薇憤怒,雙手被江氏緊緊抓住,她哀求著白薇,不要招惹劉老太。
白啟複按住白孟,他把江氏護在身後,“娘,那是誤會……”
“不是你們,還會是誰?一家子喪門星,自個沒活路,黑心的禍害你二弟!”劉老太想著白啟祿愁眉不展,說白薇弄傷白玉煙的手,不能治玉參加選寶大會,她憋了滿肚子火氣,從閨女家趕回來,找白啟複一家算賬。“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兄弟拉扯大,送你去學本事養家糊口,你弟沒有啥本事,你是他哥哥,照顧他不應該嗎?祿兒好不容易幹起正經營生,小賤種要斷他的財路!這是你教的好閨女!”劉老太嗬斥道:“你給我跪下!”
白啟複攥緊拳頭,沒有動。
劉老太捶打著胸口,“我的命咋這麼苦喲!一個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是要把我給氣死!我不活了,到地下找你爹告罪,沒能把你們給教成器。”說著,就往牆壁上去撞。
白啟複額角青筋爆鼓,撲通跪在地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四十多歲的人,頭發白了一半,被劉老太逼著跪下。
這一跪,跪在白薇的心口,酸脹悶痛,她緊緊握著拳頭,掙開江氏的手。
如果任由打罵,沒有尊嚴的被折辱就是孝道,要這孝順的名聲有何用?
去他娘的孝道!
“奶,你放心去,我會一日三炷香,好酒好菜的供奉你們。”白薇拉拽著白啟複站起來,“你再跑快一點,頭再低一些撞上去,保管一頭撞死,不用再多撞幾下,少受點痛。”
劉老太要被白薇給氣死!
她壓根不想死,就拿尋死逼白啟複。
一逼一個準!
劉老太就要往地上倒。
“奶,今兒這地還沒掃呢,您多滾幾圈。”白薇貼心的把凳子給拉開。“特別是桌子底下。”
劉老太臉色青白交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幹嚎道:“夭壽哦!……小賤人,你幹啥,救命啊,小賤人殺人了——”
白薇拎著劉老太丟出門外。
劉老太哎喲一聲,張嘴要破口大罵。
“你可勁的鬧騰,反正我家在石屏村名聲早就臭了,再加這一樁不痛不癢。”白薇冷笑一聲,“你今兒在我家咋鬧事,明兒我就上二叔玉器鋪子鬧。你再欺負我爹娘,我不能打你,隻能在二叔那兒找補回來。”
“你!”
白薇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劉老太。
劉老太臉色鐵青,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白啟複罵罵咧咧,“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死!教出這麼個災星活活氣死我,逼死你二弟!”
白啟複沒有吭聲。
劉老太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心氣兒不順,拉著臉,“你二弟家日子不好過,我多幫著他們,你心裏存了怨氣。祿兒生意難做,一個人養著我,沒問你伸手要一文錢。現在你家日子好過,總得出銀子贍養我。”
江氏看向白啟複,見他點頭,取出荷包,準備拿二兩銀子給劉老太。
劉老太將荷包搶過去,又去搶白孟手裏的包袱。
白薇衝上去扣住白老太的手,往後一擰,痛得劉老太哇哇叫。
“當初分出來,你就把話說明白,不靠我爹養,所以隻給他兩畝地,一文錢沒分給他。他孝敬你,是他有良心,敬著你是他娘。你想仗這層身份蹬鼻子上臉,在我這兒不管用!”
白薇從劉老太手裏搶過荷包,撥出一兩銀子扔給她。
劉老太被白薇給唬住,沒有想到這死丫頭變得這般蠻橫!
她恨得咬牙,“白啟複,分家了,我也是你娘,孝敬老娘是你的本份!你家要造新房子,給我騰出一間屋子。你弟養我好幾年,也該你盡盡孝心。”劉老太不敢看白薇,丟下這句話,逃命似的跑了。
白啟複愚孝,白薇再厲害,還不是得聽白啟複的?
等她住進白家,再磋磨白薇,她就不信收拾不了這死丫頭片子!
白薇很厭惡劉老太,對他們一家沒有好心,心肝全偏向白啟祿一家。
“爹,您不能這般愚孝,被奶欺負。您的手廢了,她二話不說分家,這麼多年,也沒有來咱家看一眼。眼見日子好過,她想回來住,您讓她住進咱家,就沒有安寧日子過!”白薇知道她爹孝順,劉老太再讓他心寒,也會擔負起責任,“您可以贍養她,每月給她幾十文錢。奶要回來住也成,祖宅收惙好給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