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透過縫隙瞧見白薇被包圍得水泄不通。

她下意識的摸著耳垂,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實則已經很不耐煩。

白薇敷衍的時候,會有這麼一個小動作。

“好友的妹妹。”

段雲嵐點了點頭,“你若不為她求我,差點相信了。”

沈遇低聲道:“我比她大十一歲。”

不合適。

段雲嵐捂著嘴一邊咳一邊溢出笑聲,“當做閨女護著?”

沈遇薄唇抿成一線,不苟言笑的臉龐,緊緊繃著。

段雲嵐許久沒有這般得趣,笑得眉角眼梢泛著桃粉色。

“小娘子很有意思,我許久沒有見過這麼合心意的玉器。”

他手指輕點,元寶將盒子捧過來,打開盒蓋。

沈遇取出裏麵的玉蠍,鉗子、腳、尾巴,布置得縱橫交錯,半明半隱,充滿攻擊,不容侵犯!

她雕刻一隻蠍子,說不意外是假的。

這段時間相處,他知道白薇性格很要強,護短。

沒有這隻蠍子帶來的感覺這般強烈、直觀!

“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沈遇握著玉蠍,沉聲說道:“她沒有任何根基,想要公平公正太難。你在她遭遇不公平時,出手相助。不用一幫到底,讓人質疑她的能力。”

他將白薇當做妹妹,她努力地改善自己的處境,他隻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扶一把對生活充滿熱情的小姑娘。

她那天在工棚裏頹喪的模樣,令他有一些觸動。

段雲嵐出來半天,十分疲累,微微闔著眼,哂笑,“人人都說我沒長心,又哪來的熱心腸?”他拿回玉蠍,擺了擺手,“她雕的那個餅看著餓,你給我送來,抵了這次的人情。”

“公子,您餓了?咱們回府,做個餅給您嚐?”

段雲嵐身體敗壞後,胃口一直不好,他居然會說餓,元寶差點喜極而泣。

沈遇下馬車。

段雲嵐細長的眼睛睜開,望著沈遇挺拔的背影,“我在這裏住到明年開春再回京,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沈遇腳步一頓,揮了揮手,闊步離開。

元寶忍不住說道:“公子,沈公子不會回京城。”

段雲嵐捂著唇悶聲咳嗽,餘光望向車窗外,看見沈遇站在不遠處等著白薇。手指摩挲著細潤玉蠍,意味深長道:“世事難料。”

元寶放下簾子。

沈遇覺察到段雲嵐的打探,回頭望去,馬車已經駛離。

“沈大哥。”白玉煙準備與白啟祿上車,眼尖地看見沈遇,撇下白啟祿,快步朝他走來,“你在這裏等大姐嗎?”

“嗯。”

沈遇的冷淡,並沒有讓白玉煙知難而退,她笑容嬌美,“大姐今日奪魁,沈大哥不準備慶祝一番?”她看一眼天色,身子靠近沈遇,親昵地說道:“我們還沒有吃中飯,不如待會找一家酒樓慶祝?”

“我和薇薇一起商量,改天宴請親朋慶祝。”沈遇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白玉煙見沈遇避她如蛇蠍,為了躲避她,連白薇都不等了。

臉色陰沉下來,心裏不甘,又實在拿他沒轍。

她追沈遇兩年,都沒能捂熱他的心,白薇和沈遇才認識多久?

打心底不相信沈遇對白薇有感情。

白玉煙心中怨恨,白薇這賤人就是她的克星!

搶走她的男人,又搶走她的榮耀!

——

白薇應付著玉石商賈,他們若是有意合作,去鎮上謝氏玉器鋪子找謝玉琢。

參加玉石大會,吃得太早,天兒又冷,肚子早就餓了。

突破包圍圈,白薇尋思著帶謝玉琢吃頓好的。

這筆銀子,她得分方氏一半。

剩下三千兩,不打算分給謝玉琢,將他的玉器鋪子裝修一下,再買一批玉石,雕刻玉器擺放在鋪子裏,裝點門麵。她既然已經入夥,不好再自己單幹,得好好經營起來。不能再賣仿古玉,一些低端的劣質玉器。

“我們吃完飯再回去,順便談一談鋪子咋經營。”

白薇對鋪子上心,謝玉琢很高興。

他壓住胃,愁苦著臉,“隨便找一家酒樓,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