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臉上的笑容斂去。
一個兩個不要臉的湊上來。
威遠侯也就罷了。
韓朔進不了門,竟跟在南安王身後。
她若將人轟出去,那是給南安王難堪。
高氏心中冷笑,對白薇耳語一句,“安排護衛守著阿晚的院子,再請阿遇好好‘招待’韓朔。”
白薇看著南安王出神,他是西嶽帝的胞弟,可西嶽帝已經四五十歲,他卻最多三十出頭。眉眼如畫,身如玉樹,風姿奇秀,神韻超然。
沈遇對他簡短幾句話的描述,白薇將他定位在身長九尺,蓄著長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這一見,與她刻畫出的形象大不相同,一時有些意外。
聽聞高氏的話,她連忙點頭,轉頭去找沈遇。
高氏換上一副笑臉,給南安王行禮,“王爺裏麵請。”
南安王一身深色華服,並無其他配飾,素潔簡約,高貴清華,氣勢內斂。
身邊隻帶著一個侍衛,他朝高氏微微頷首,信步入內。
高氏跟在南安王身後,看著諸位千金偷偷看南安王,她不禁看一眼南安王,麵如冠玉,唇若桃瓣,的確是一個極美的人。即便如今是一介鰥夫,他的權勢與相貌令不少女子春心萌動。
隻不過,南安王卻沒有再娶的心思。
高氏將南安王安置在主席。
“本王隨意安置就行。”南安王喜靜,坐在角落的位置。
韓朔鬆一口氣,他進不來淩家,因此在門口等著,南安王來的時候,他就跟在南安王身後,門仆不敢攔著他。
高氏一見他臉便拉下來,若是南安王坐在主席,他的身份是不夠的,真的是南安王一同來,他倒可以坐在南安王身邊。關鍵是蹭著南安王進府,他坐在其他的地方,隻怕高氏會立即翻臉無情,將他給轟出去。
好在南安王坐在角落裏,席間沒有人,他便陪坐。
南安王瞥一眼韓朔,漆黑深邃的眸子透著洞察人心的犀利,“你不必跟著本王,身為淩家的外甥女婿,你該幫襯著招待客人。”
韓朔端著酒杯的手一緊,不敢欺瞞,實話實說道:“我照顧阿晚不周,大舅兄對我極其不滿,他主張我與阿晚和離。阿晚被他帶到淩家,我見不到她。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我納妾是為了繼承香火,可我對阿晚的心意不變。”他滿嘴苦澀,笑了笑,“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不願再另娶,應該能夠體會我的感受。大舅兄將和離書給我,帶走阿晚的嫁妝。我想親口聽阿晚說,這是她的意思,才死心放手。可淩家對我很大的敵意,我才會出此下策,跟在王爺身後進來。”
韓朔站起身,朝南安王致歉。
南安王飲一口酒水,慢悠悠地說道:“你是在本王麵前炫耀?”
韓朔怔愣住。
“本王無妻無子,你有妻有妾有子,本王不能體會你的感受。”南安王目光薄涼,嘴角的笑透著冷嘲,“你想享齊人之福,娶一個願意接納你的妾室與庶子的妻子,家庭自然和睦。你若實在舍不下心頭好,那也好辦,你說納妾為繼承香火,如今香火有了,這妾室大可遣散。”
韓朔喃喃無言,他以為南安王懂他,他們同為男人。
沈遇不理解,阿晚是他的妹妹,偏親不偏理。
等沈遇成親多年,方才能夠明白他的感受。
“王爺,他們是我的女人,為我生兒育女,將他們遣散,我對不起她們。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韓朔陷入兩難的痛苦境地,“我很愛阿晚,不願意失去她。”
南安王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瞧見沈遇走過來,指著韓說道:“替他另開一席。”
“王爺。”
“與你同坐,本王的智慧降低,性情會大變。”南安王自認脾氣很好,與韓朔幾句交談,他的脾氣容易失控。
沈遇臉色陰沉,不等他開口,韓朔起身道:“我去隔壁一席坐。”他誠摯道:“大舅兄,我與阿晚和離,你不再是我的妻兄,也有出生入死的情分。今日是淩老的大壽,我不鬧事,安安靜靜吃一頓席麵,恭祝他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徑自在隔壁席麵入座。
其他人勸沈遇,“淩老七十大壽是大喜的事情,做不成親家,也是朋友。”
沈遇半分情麵都不留,“你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