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淵關在牢中這段時間,一日被審訊三次,若是拒不認罪,刑罰加身。起初兩日還能扛得住,之後一旦聽見開鎖的聲音,他渾身肌肉不受控製的顫抖,最後終究是撬開他的嘴,全都認了。
由不得他不認,畢竟證據確鑿,不過是做最後無畏的掙紮罷了。
他滿身狼狽,身上的囚衣染滿鮮血,整個人削瘦得厲害。
雙腿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一雙眼睛精明銳利不在,像兩個深幽無邊際的黑洞,空洞而呆滯,反應遲鈍許多。
“認……草民認罪……”薑文淵顫聲道。
他認罪,便將罪狀給他簽字畫押。
薑文淵的手傷痕累累,兩隻手握住,才不抖得厲害,一筆一畫,寫下自己的名字。
到這個地步,死對他來說,都是解脫。
單拎出他與水盜勾結,劫掠朝廷糧草與官銀,便是死罪一條!
威遠侯再落魄,也是侯爵,在牢中並沒有被逼供。
他看著一灘爛泥似的薑文淵被拖下去,沉聲說道:“本侯無罪可認!”他掃一眼沈遇,冷聲道:“薑文淵與水盜勾結,本侯並未參與,你們既然已經拿到證據,應該知道贓銀與糧草的去向。”
“你勾結薑文淵毀壞皇上的薄胎玉瓶,此事薑文淵已經將你供出來。”大理寺少卿皺緊眉心。
威遠侯譏誚道:“江大人,凡事得憑證據說話。薑文淵究竟是不是屈打成招,除了你們和他自己,誰也不清楚。他的話,自然不能作為呈堂供證。”
他已經派人將沈開來滅口,並不懼怕。
“沈遇弑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江大人為何不直接將他捉拿歸案審訊。反而一直揪著本侯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不放呢?”威遠侯咄咄逼人的指控沈遇,“還是要將事情鬧到皇上跟前,才作數?”
江大人看向南安王。
南安王嘴角上揚,透著嘲諷,“沈遇按規矩辦事,本王下了命令,不肯束手就擒者,就地誅殺。於私你是他的父親,於公,他是為朝廷辦事,放了你,才是徇私!”
手指輕敲著扶椅,“傳人證。”
官差帶著一個人進來。
威遠侯側頭看去,麵色劇烈一變,震驚不已。
沈開來明明被滅口,他怎麼會在這裏?
“大人救命啊,草民與威遠侯府出自同一脈,他讓草民以手鐲有毒為由,將白薇引到鎮上,薑文淵將玉器給毀了。他怕我會提供證據,將我滅口!幸好遇見白薇,得她出手相救。”
沈開來跪在地上,指控威遠侯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