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早早的房門口。
緊閉的房門,慕辭典站在那裏,很久。
他沒有伸手敲門,卻也沒有離開。
辛早早是洗完澡,讓聶峰洗澡的空隙,打算去外麵透透氣。
房門打開,就看到慕辭典杵在那裏。
此刻突然的舉動,反而讓慕辭典那一刻有些愣怔。
愣怔的,直直的看著辛早早。
辛早早已經不記得慕辭典有多久沒有這麼看過自己了。
想來,曾經的那些眼神,也是帶著欺騙的。
她表情很淡。
內心也很淡。
對他,除了恨,什麼都提不起來。
以前隻是很能忍,現在隻是不想忍了而已。
她說,“想怎麼樣?”
慕辭典此刻已經恢複平常。
沒有了錯愕的,也沒有那麼一絲,執念。
他說,“我母親今天的事情……”
“是,我打了她。”辛早早直接打斷他的話,“想報複回來嗎?”
慕辭典薄唇緊抿。
對辛早早,似乎很難壓抑情緒,也很難心平氣和。
現在的辛早早就像一個刺蝟一樣,全身都是刺,全身都是……傷。
他說,“我想告訴你,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嗬。”辛早早笑,恨得有多濃烈,笑得就有多諷刺,她說,“你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不過既然說到你母親今天的行為,奉勸你告知你母親一聲,我礙於我父親的麵子,這次我不會計較,下次如果被我撞見,我會把你母親通奸的照片視頻發布在網絡上,供世人觀賞!”
“辛早早。”慕辭典狠狠的叫著她的名字。
辛早早顯得如是的冷漠,“我說到做到!”
說完。
辛早早轉身就打算回房。
即使此刻聶峰沒有洗完澡,即使房間中會顯得很尷尬,也會比麵對慕辭典好一百倍。
慕辭典……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辛早早。”慕辭典猛地一下抓著她的手臂。
辛早早抿唇。
聶峰此刻不在,她掙脫不開。
而她現在也不會那麼傻的讓自己受盡傷害,曾經遭遇的一切,夠了,夠了,到此結束,再也不會讓這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一點傷口。
慕辭典說,“我不會對你怎樣,你沒必要和一個男人在一個屋簷下。毀的是你自己的名譽。”
“名譽?”辛早早越漸諷刺了,“我還有名譽嗎?”
慕辭典一怔。
“所有人都可以給我說名譽這兩個字,唯獨你……慕辭典,唯獨你,不配!”
慕辭典喉嚨一直在翻滾。
情緒一直在波動。
對辛早早,他一直在忍耐。
一直一直,隻能忍耐。
“放開我!”辛早早說,口吻很強烈。
慕辭典那一刻似乎本能的抓得更緊,卻在辛早早欲反抗的那一刻,鬆開了手。
“以後別碰我,我不想把我的身體洗爛了去。”
丟下這句話,辛早早猛地將房門關了過來。
房門外,慕辭典就站在那裏。
就站在那裏,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
從,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扇門一直一直這麼關著。
以後,再也打不開了。
辛早早關上房門後,整個人就這麼重重的靠在門上。
她這一輩子,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對慕辭典的,無防備的全身心投入。
每每想起,都會恨得咬牙切齒。
“辛小姐。”聶峰穿戴整齊從浴室出來。
辛早早回神。
她努力讓自己恢複往常,淡笑了一下,“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對於聶峰,這麼久以來兩個人雖然在一個房間居住,但聶峰卻真的是一個無比正直的人,絕對是非禮勿視,甚至會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讓兩個人的相處從最開始的不方便到此刻的融洽。
卻也因為聶峰如此的品性,直接讓辛早早對宋知之多了一份信任。
聶峰是宋知之幫她找的。
她一直相信,什麼樣的人才會找什麼樣的人做事情。
想來,宋知之是特別交代過。
多少,她是感激的。
但因為從小不會交往朋友,從小不知道怎麼主動和人交往,導致她和宋知之的關心,一直停留在很膚淺的表麵上,但這一次,宋知之讓她做伴娘。
說真的,其實她內心很暖。
好像第一次,被人需求。
那種感覺,很奇妙,很奇妙。
“辛小姐。”聶峰一邊打著地鋪,一邊開口說道,“我有點私事兒,想要請一周假。”
辛早早一怔。
當時就說好了,沒有特殊原因,全天無休。
“如果你擔心什麼,我會找人來代替我一周。”聶峰說,又解釋道,“我母親身體出了點小狀況,我爸不在了,我想回家陪她去醫院看看,她一個人總是吃點藥草草了事,我想帶她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我老家不在錦城,來來回回,在耽擱兩天,最快也需要一周。”
辛早早點頭,“好。至於你找人來代替的事情就算了。一周而已,不會出什麼事兒。倒是你回家把媽媽身體檢查好。”
“謝謝辛小姐。”
辛早早笑,表示不在意。
她走向自己的床邊,開了一個極弱的燈光,每晚都是如此。
到現在,她甚至很難在夜晚的時候安靜入睡,沒有一絲亮光的環境,她會莫名恐慌。
這份恐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而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有些發呆。
聶峰還有親人可以照顧……而她……
她情緒有些波動。
她其實也有母親的,隻是,形如陌路而已。
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母親即使在國外,也應該有所耳聞,就算國外信息不通,但如果她母親對她有所關心也會關注國內新聞也會關注她的新聞吧,然後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一通電話都沒有。
她翻身。
有時候會想很多事情,想不通很多事情,但更多的時候,隻會麻木的承受。
漸漸就……沒有知覺了。
一覺醒來。
辛早早起身洗漱。
聶峰已經簡單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兩個人一起走出房門。
門口處,正好碰到汪荃也剛起床,正打算下樓吃早餐。
辛早早和汪荃互相對視了一眼。
辛早早眼眸轉移,帶著聶峰往樓下走去。
汪荃看著她,無比諷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辛早早,怎麼,要把野男人送走了嗎?玩膩了,滿足不了你了?”
辛早早抿唇。
在她父親沒有去世的時候,至少汪荃不會說出這種話。
這種,作為長輩,也能說出來這麼為老不尊的話。
嗬。
也不是長輩。
就是一個仇人。
她沒有搭理,帶著聶峰繼續往前。
“不知廉恥。”汪荃狠狠的說著。
辛早早不想和她爭執。
她甚至都不想和汪荃說話。
她現在隻想把他們趕走,趕走,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徹底的消失。
其他的事情,她連一絲精力都不想浪費。
而此刻汪荃的背後,慕辭典和吳千媛也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