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咖啡廳。
包房中,慕辭典坐在那裏。
麵前是一個落地窗,外麵是錦城的護城河。
下午的陽光依然燦爛得刺眼,零零碎碎的陽光灑在河水上,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本來是一個明媚的日子,本來是個被人祝福的好日子。
卻因為他,變成了這樣。
他轉頭,看著房門被推開。
季白裏走了進來。
所以。
季白裏是真的喜歡辛早早的。
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他起身,走向季白裏。
剛走過去。
“哐。”季白裏一個拳頭,狠狠的打在了慕辭典的臉上。
慕辭典一個吃痛,身體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季白裏揉著自己的拳頭,狠狠的說,“慕辭典,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學過跆拳道我學過散打,還學過很多年!”
說完,下一秒!
無數的拳頭,狠狠的往慕辭典身上揍了過去。
慕辭典沒有反抗,就這麼一直承受著季白裏的攻擊,直到……
季白裏打累了。
季白裏坐在旁邊的西餐椅上,喘氣。
慕辭典靠在一邊的牆壁上,也在喘氣。
喘著氣的時候,眉頭緊皺,在隱忍自己身上的痛。
季白裏狠狠的看著慕辭典。
他手勁兒絕對不輕。
而他也沒想到,慕辭典半點都沒有反抗。
就算知道慕辭典打不過自己,也沒想過慕辭典會任由他這麼海揍。
但他也不會因為如此,就心軟了。
他說,“慕辭典,你想說什麼!”
慕辭典似乎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還是在控製自己的身體不要搖晃,他靠在牆上很久,很久才走過來,坐在季白裏的對麵,坐直了身體。
季白裏眉頭一揚。
他不相信他的拳頭對他沒有傷害,而他卻還是能夠讓他自己這麼強撐著,和他保持一個高度的說話。
他冷眼看著慕辭典。
聽到他說,“關於辛早早,小時候的事情。”
季白裏臉色微動。
還未回答,慕辭典就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母親汪荃和辛早早的父親辛賀是重組家庭。在我還沒有來到辛家之前,我有一個很溫暖的小家。後來我父親因公司經營不善跳樓自殺,我和我母親相依為命。沒多久,我母親嫁給了辛賀。辛賀是收購我們家企業的罪魁禍首,我母親嫁給辛賀僅僅隻是為了報複,為了從辛賀手上將辛氏集團奪走,以牙還牙。”
“我母親帶著我走進辛家的時候,我認識了辛早早。很小一個,臉蛋白裏透紅,見著陌生人會害怕,但第一眼看到我和我母親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而這份欣喜,在我們徹底住在一起的時候,漸漸被磨滅。我母親不待見她,因為不能對辛賀怎麼樣所以總是把氣出在她的身上,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看著我母親都害怕,卻因為擔心也或者因為她父親太愛我母親了所以她一直不敢說,她怕說出來後,她父親對她最後的那點父女之情都不再有!”慕辭典說,看上去那麼平淡。
但他緊握的拳頭,可以看出,他內心隱忍的波濤洶湧。
他其實很清楚,辛早早一直很渴望得到父母的關愛,一直很渴望能夠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她一直這麼隱忍就是很怕,她父親會更加討厭她,他父親會更加疏遠她。
所以才會在她父親去世時,反抗那麼大。
才會覺得好像天都塌下來了一般,在她心目中,她把她父親當成了她唯一的親人,不管這個親人對她怎麼樣,那都是她的人生底線。
季白裏坐在慕辭典的對麵看著他。
看著他似乎並沒有任何情緒那一刻卻突然的停頓。
停頓片刻,他說,“如此一來,我母親對她的折磨與日俱增。而最大的折磨不是來自於我母親暗地裏對她的打罵對她的虐待,而是來自我對她的欺騙。我母親讓我假裝對辛早早好,讓我假裝喜歡辛早早,讓辛早早自以為我愛他。而我母親這樣的舉動,隻是自私的為了發泄她的憋屈和壓抑!”
“辛早早很好欺騙,很容易上鉤,因為曾經得到的愛真的太少。我不過就是陪她寫一下作業,陪她讀一下睡前閱讀,偶爾給她一顆糖,偶爾給她一個小蛋糕,她就天真的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把她所有的真心都付諸在了我的身上,我做什麼她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