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桉走後,學生們遲遲地安靜不來了。
“好了,好了,開始上課。”周婉妮纖細的手指用力拍打在黑板上,“把英語課本翻到課文部分,今天我們來講解課文。”
“完了,完了,”譚璵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又犯什麼神經?”師雨祺無奈地白了她一眼。
“賀北宸的書,”她焦灼的眼光凝視著座位前方的男孩。
“啊,”雨祺撥了撥眼角的流海,“你還沒給他呀。”
“這不是剛默寫完就上課了嗎?”譚璵璠又急又氣,“都怪女魔頭,都是她惹的禍。”
此時賀北宸一個人在座位上坐著,更是焦躁不安。晏桉不在,賀北宸俯下身,在男孩的桌洞裏翻找。
晏桉的抽屜著實讓賀北宸吃了一驚,平時看著幹淨利落的他,抽屜竟如此髒亂,簡直是不忍目睹。
嗑完的瓜子皮灑的滿桌洞都是,半包薯片敞著口,薯片的殘渣玷汙了原本光潔的抽屜。剛開封的辣條更是顯得油膩至極。
翻了半天,零食的包裝袋不少,有用的書到沒見幾本。
周婉妮轉過身,看見男孩躬著腰,窩在課桌下麵,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靠門第三排的男生,你找什麼呢?上課都這麼久了,看你忙的。來,站起來,給大家把課文讀一下。”
那一瞬間,賀北宸就像被子彈擊中了一般。男孩抬起頭來,指了指自己,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對,沒錯,說的就是你。”周婉妮將手裏的**筆狠命地敲在課桌上。
璵璠的心裏像有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周圍的世界凝固了。相比之下,賀北宸卻泰然自若,此時他的內心隻兩個字:平靜。
女人見男孩站了起來,課桌上卻空空如也,“你書呢?”賀北宸那濃密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我問你話呢,你書呢?”教室死一樣的沉寂,惟有天花板上的風扇還在呼呼地轉動。
賀北宸能清晰地聽見手表的滴答聲。璵璠緊閉著雙眼,意圖讓一切回歸平靜。
“沒帶。”他悠悠地說道。
“沒帶?”女人的聲音高了八度,“沒帶你還那麼心安理得?你沒帶書,我今天要講課文,你告訴我,你聽什麼?我本來想讓你讀課文的,你告訴我你怎麼讀?”
周婉妮原本想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麵前的男孩,讓他難堪,不成想,他竟然脫口而出:
“Do you want a friend whom you could tell everything to…”
“這個傻逼,他居然會背!”
“我靠,太不可思議。”學生們對於賀北宸出人意料的表現驚歎不已。
周婉妮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張成了O型,像個木頭人一樣定在那裏,“接著,你繼續背,背完。”女人良久吐出了一句。
“That′s changed since I came here…”流利而悅耳的聲音溢滿了整個教室。
學生們安靜地看著英文課本,賀北宸的聲音堪比錄音磁帶,標準而富有磁性。譚璵璠聽著拍手叫好,甚至開始感謝起謝瀾的拖堂。
“我就說嘛,”師雨祺嘖嘖道,“學霸哪是輪到我們這些人擔心的,真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