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水清淺合上了屋門,隔絕了院裏窸窣的動靜。
轉過身,水清淺一臉冷淡的樣子與方才判若兩人,抬眼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她還來不及消化原主的全部記憶,無法了解右手被植入靈骨的具體過程。
但很顯然,這背後一定有一個操縱靈骨的勢力,在有計劃地試驗著什麼。
而眼前這個男人知道她擁有靈骨,也清楚靈骨的價值,甚至可能還對背後的勢力有所了解。
可惜保護她顯然太假,怕她帶著靈骨跑了是真。
她現在打不過這個男人,掙脫手銬又需要點時間,若這個男人屬於背後操縱靈骨的勢力…
【那個,淺淺…】毛球見水清淺有點懷疑,終於小小聲地開口,【…其實剛才你認主靈骨的時候,他就在邊上噠】
他在邊上?他看到了?
怪不得他會清楚自己擁有靈骨。
毛球忐忑了一番,還是準備解釋一下,【係統沒有檢測到他的敵意,所以我就沒有打擾你…也許他不是傷害淺淺的那撥人】
“下次有人接近,記得告訴我。”水清淺叮囑了一聲,想到毛球對他的評價,又補了一句,“尤其是他。”
毛球乖乖地哦了一聲。
至於他有沒有敵意?
水清淺瞄了眼左手上明晃晃的手銬,冷哼了一聲。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但你最好別妨礙我。”
否則,她會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薄霜寒無聲地皺了皺眉,少女進屋後一係列細微的神色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他分明是想保護她,她為什麼是這個態度?
水清淺無視了薄霜寒並不好看的神色,繞過男人往桌邊走去。
然而還未走出兩步,水清淺的左手上便明顯傳來了阻力。
看了眼繃直的手銬,和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男人,水清淺試圖扯了扯左手。
扯不動。
水清淺嗤地一笑,行,他自找的。
往回退了一步,水清淺小幅抬起左手,直接在原地解開右手的繃帶。
被血浸透的布料已經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頭沾著結了塊的藥粉,不仔細看就跟泥巴一樣。
水清淺揚了揚手,這布料便輕飄飄地落在了男人的鞋上。
好死不死,還是帶藥粉的一麵朝下。
水清淺明顯感覺到男人輕不可聞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早就看出來男人喜潔,連她這樣對山林無比熟悉的人,腳上都不免沾泥,男人的鞋卻是丁點灰塵不染。
惡劣的小心思一晃而過,水清淺卻是真的召出骨刃,開始細細地清理傷口。
薄霜寒壓下心中翻湧的不適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水清淺低眉認真的模樣。
他不是第一次看這少女對自己動刀,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對疼痛處之安然,卻還是下意識地捕捉著少女細微的神情,企圖找到一絲波動。
然而,沒有。
少女的平靜已經遠遠超過堅韌的範圍,更多的像是經曆太多次受傷後的習慣。
就如他一般。
薄霜寒不由得抿住唇,是什麼樣的過去,才會讓這樣一個顯然應該在上學的人,有這樣老練的神情?
冷老爺子推開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薄霜寒凝視著水清淺的樣子。
瞧瞧瞧瞧,那是什麼表情!
這薄家小子對他老子都沒這麼認真過,果然是在打他未來孫媳婦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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