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中的晚自習從晚上六點半到八點半,住校生要上到九點半。
陳安奇下晚自習回到家中,愣住了,伊豆豆坐在炕上跟林豐美聊天,陳曦拿著本書坐在寫字台前若無其事的翻著。
陳安奇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完了,這可怎好,她該怎樣圓謊。
伊豆豆見她走進來,急切的問道:“安奇,你怎麼能說謊呢!你快告訴我,方小格她去哪裏了?”
陳安奇擺弄著手裏的書包,看了眼林奉美,心砰砰跳的厲害。
林奉美審視著陳安奇,眼睛鋒利無比,陳安奇被盯得低下頭去,心跳得更加厲害,仿佛出去開房的那個人不是方小格是她。
更重要的是陳安奇慌了,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奇,你快告訴嬸嬸,方小格到底去了哪裏,晚上出去是很危險的,我們得為方小格的安全考慮。”伊豆豆一臉的急切說道。
“我不知道。”陳安奇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她不敢抬頭,看任何一個人的眼睛,她的謊言都會被戳穿。
伊豆豆彎下腰來,扭著脖子,抬臉看垂頭的陳安奇,眼睛裏除了急切還有和藹,還有美麗。
伊豆豆是個美麗善良的女人,陳安奇就奇怪了,方小格為何不喜歡她。
“哎呀,安奇,我求求你了,你快點告訴我吧,方小格她說謊要做什麼,她晚上不回家去哪裏了?你快說啊,再晚些她爸爸就回家了。那樣,事情就搞到了,她會挨打。”伊豆豆著急的說,話語懇切,裝滿了真誠。
“你倒是說啊,方小格到底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你啞巴了你!”林奉美按捺不住,急著問。
“我——我——”陳安奇猶豫著,想著,她還是不能說的。說出來事情更大,更可怕。
當伊豆豆提及方建明,陳安奇立時打了一個冷戰,更加的害怕和不安。
左右為難,方小格一定不會有問題,隻是她在這裏被審訊,被逼供的滋味很不好受,萬一被方建明知道了,方小格會不會被打得皮開肉綻,想想都可怕。
陳安奇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她抬頭望向伊豆豆,伊豆豆直起腰來,說道:“我沒有懷疑你對我說的話,你說你爸爸媽媽下鄉你自己不敢在家,又不想在我家住,讓方小格跟你來做伴。可是我總覺得你們兩個女孩子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打算過來陪你們一起住。結果,看到你爸爸媽媽都在家,下鄉的事情是個謊言。”
林豐美誇讚道:“一個做繼母的人,能為方小格考慮這麼周全,不容易。”
“方小格現在不會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她,長大以後她會懂的。就算她永遠都不懂也沒有關係,我隻想付出,沒指望回報。”伊豆豆一臉憂傷的說道。
林豐美對陳安奇命令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
“我真都不知道方小格在哪裏。她隻讓我幫她說謊,一想,我們是好朋友,我就,我就——”說話間,她故作鎮定的望著伊豆豆。
其實,陳安奇隻知道方小格去開房,至於去了哪家旅店,方小格並沒有告訴她。
“哎呀!這可怎麼辦?”伊豆豆望著林奉美也是不知所措。看來她相信了陳安奇的話。
林奉美燃起一支煙,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陳曦放下書,走過來,拿起陳安奇一直抱著的書包,說道:“安奇,你可是要說實話,這事關方小格安危,不是鬧著玩的。”
“對了,安奇,你知不知道安奇白天去沒去上課?”伊豆豆忽然想起來的。
“這——”又是一個突如其來,本就不善於應變的陳安奇再一次被問住。
陳曦一眼的審視,說道:“我怎麼感覺你——”他欲言又止,半晌說道:“你從前說話從不唯唯諾諾的。”
“我不知道方小格白天上沒上課,我跟她又不在一個班級。”陳安奇說。
再次說謊是懷了僥幸心理,萬一此劫逃過,伊豆豆不去追究,事情就翻過去了。如果說出來,那個闌尾炎手術的假條可是她模仿著方建明的字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