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樓工程是在初冬時結束的,各大組的教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各就各位了。
田事兒在接樓的時候擴建了校長室,從前的套間校長室變成了教務處。
音樂組挪到了美術組辦公,音樂組變成了副校長室,會計室和工會兩間屋子打通後做為校長室,新裝修的校長室有五十多平方,鋪著複合地板,買了老板台,轉動的椅子、電腦,就在這一切都就緒後上級下達了學校領導競聘的政策。
H城教育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打破了學校領導的鐵飯碗的製度。
在這次校領導競聘中,隻有C中的領導班子沒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在那段日子裏,學校的氣氛緊張而特別,你說不出什麼特別來,總之與平時不一樣。
平時教師總要先和領導打招呼,而當校領導麵對民意測驗時,有幾個校領導對群眾的笑容幾乎僵住了。
競聘校領導時,教師們就是在看熱鬧,教師們的臉上掛著笑容,幸災樂禍的笑容裏帶著非常解恨的神情。
在所有的校領導中田事兒的實力最強,不論學曆還是業務知識,田事兒也是最胸有成竹。
最終的結果也是如此,其他初中的大校長都在業務考試這一關被淘汰了。
有的校長到高中去當副校長去了,有的連副校長都沒當上,直接變成了高中的普通教師,這次改革的確秉著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
有一部分普通教師在考試中步入了領導崗位。
各個學校的領導落實了以後開始了教師的競聘,按學生數與教師數的比例,C中的其他各個大組正好持平。
有的物理教師多,物理教師就撤出一個來報勞技科,有的政治教師多的,就主動有人撤出來報實驗員等等。
但語文組多了一名教師,而且誰都不肯撤出來。
教語文的教師心計多,考慮的多,也就有所顧慮,一旦報了其他科目,以後涉及到憑聘分開時那就意味著你報什麼科目就得幹什麼工作。
那樣就與職稱發生了衝突,所以大家的顧慮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大仙兒不在語文組了,但競聘他報了語文。
這就意味著十八個語文教師必然有一個要被淘汰,淘汰以後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下鄉,一種是掙工勤人員的工資,後果的嚴重性大家都知道。
語文組一下子變得緊張惶恐不安。
時間隻剩下了最後一天,在下午四點之前學校必須把教師競聘的科目報到教育局。
最著急的是田事兒,在這一方麵田事兒絕對是個好領導,他不希望看到語文組的教師要有一個被淘汰,如果語文組的教師撤出來一個,可以報考檔案管理員,問題就迎刃而解。
報考檔管理員的已經有了兩位教師,一個是教數學的敬老師,一個是不教課的大劉。
但檔案管理員隻取一名,所以即使語文組有人報了檔案管理員,也涉及到要有兩個人被淘汰。
但是檔案管理人員要考語文知識,田事兒的聰明就在於,他料定隻要語文組的教師報了這個科目,教數學的敬老師自然不會拿雞蛋去碰石頭,自然就會撤出。
敬老師的最基本的競聘條件不夠,即使報了考了也是白白的瞎了一個指標。
那樣一來敬老師夠工勤人員的資格,他就得去占工勤編製。
至於大劉就好辦了,大劉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自己都打算辦個病退回家養老了。
這個辦法不是兩全其美嗎?
關鍵是語文組的教師都在靜觀事態的發展,都在等著。
田事兒不能就讓他們這樣等著,再等上幾個小時報上去以後,他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田事兒找了周雲琪談話,把情況擺在周雲琪眼前,讓周雲琪召開緊急組內會議,看看實力較弱的教師趕緊撤出去報擋案管理員。
語文組的教師已經急得快炸開了鍋,不是在表麵,是在心裏。
語文組裏比平時要靜,幾乎都能聽到喘氣的聲音,大家坐在辦公室都在臨陣磨槍,拚命的複習拚命的背,還有不會寫作文的教師背了作文。
一個個幾乎都由於幾日來的熬夜看書而都成了黑眼圈,就連老萬都很識趣的閉上了他那張破嘴。
氣氛很是緊張,除了周雲琪似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惶恐不安。
周雲琪的心裏最有底,教了這麼多年就考書本那點破知識,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坐在那裏沒有備課,更沒有像其他教師那樣臨陣磨槍,她在悠閑的望著窗外的風景,她是那麼的坦然,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