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奇自從參加工作以來還有一件大事她一直做著,就是開始了她漫長的尋親路程。
她記得那個上海女人來探望她的時候說過那個冒充三哥的人很會寫東西,給市裏寫了東西,而林奉美提到過婦聯,陳安奇就多次到婦聯打探消息,也查詢過幾屆婦聯主席都沒有任何線索。
陳安奇還找到了從前教過她的老師問消息,老師知道的隻是當時陳曦說在學校一旦有人找陳安奇要問問陳安奇是否認識,說了陳安奇的身世特殊,不能隨意與別人見麵,所以學校的老師都知道課堂上陳安奇是不允許她出去的,下課就沒有辦法了。
陳安奇又去了勞動局,查詢上海知青的一些資料,但隻來過兩個上海知青都是男士。
陳安奇又跑到了他們的老房子詢問鄰居,鄰居隻知道她是要的,至於具體事情大家都不了解。
最後陳安奇從她的叔伯嬸子那裏知道了一點點線索,她的叔伯嬸子說陳曦說過陳安奇抱過來的時候才十二天,隻有鞋底子那樣大小,從農村過來的,是一個叫做河山的鎮子。
河山鎮是一個不小的大鎮子,下麵隸屬著十幾個村子,每個村有六七個屯,在那麼大的一個範圍裏找連姓名都不知道的上海知青等於海底撈針。
葛紅威建議沒事的時候他騎著摩托車帶著陳安奇挨村的打聽,陳安奇說那樣太麻煩了,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那是最後一個辦法,不太好實施。
陳安奇就把河山鎮所有的村子電話號查到後逐個打電話,結果所有的電話都打到了,也沒有人知道上海知青的事情。
陳安奇不免有些失望,她唯一找到親人的辦法就是問林奉美和陳曦了,她絕不能去問,她不想讓他們難受。
這件事是林奉美和陳曦永遠都不想提起的事情,他們總是擔心失去她,即使現在她有了穩定的工作穩定的家庭了,他們也不願意麵對這件事情。
如果他們願意告訴陳安奇那當然好了,他們不願意告訴就證明他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人都是自私的,他們的自私就是陳安奇是他們的,永遠都是他們的孩子。
而每個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人都會尋親心切,陳安奇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尋親,但她絕不會不顧及養父母的感受去問他們去傷害他們,傷害人的事情她不會去做。
陳安奇無意中聽說組織部每年年末到全縣各個村子檢查工作,她就托個朋友打聽一下上海知青的事情,然後她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直到有一天朋友給她打電話說找到了,陳安奇還沒反應過來,說什麼找到了,朋友說你讓打聽的上海知青的消息打聽到了。
陳安奇聽了打了一個寒顫,就這樣陳安奇聯係上了在農村的叔叔,而後聯係上了馮小毛和大鄭。
於是,陳安奇隻身來到江南尋親。
陳安奇發現她所有的美好計劃都被方小格家突如其來的案子給打亂了,還是那句老話說的好,計劃沒有變化快,陳安奇真正體會到了,而且就是這麼回事。
陳安奇在南京已經呆了十天,南京的各個旅遊景點基本都走遍了,這十天裏江陰那麵每天都要給她打電話。
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催促她快些動身去江陰,但她從他們的語調中已經感覺到他們的急切了。
江陰是陳安奇不願意去的地方,也是她不願意麵對的地方,但有些事情不會因為你不願意麵對就不發生了,所以不管陳安奇對江陰有多打怵,她終是要去的。
就在陳安奇決定動身去江陰的早晨,她接到了方小格的電話,方小格的聲音有些發顫,電話裏麵的背景相當的嘈雜,有警車的鳴叫聲,有人群的吵鬧聲,還有哭聲,她說:“安奇,你什麼時候回來?”
陳安奇說:“怎麼啦?我的旅行剛剛結束,探親才剛剛開始,今天我去江陰。”
那麵方小格聲音有些驚慌失措的顫音,她說:“方建明死了。”
方小格喜歡這樣稱呼她的父親,自打方小格八歲那年家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後方小格就再也沒有叫過方建明爸爸。
陳安奇倒是真的吃了一驚問道:“什麼?你爸爸死了?”
方小格接著重複道:“是的,方建明死了。我就在現場呢,他跳樓摔死了。”
陳安奇的眼前便浮現了方小格的父親那個曾經在商界裏叱吒風雲的方建明的形象,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她知道方小格不會哭的,方小格一向不喜歡她的父親。
方小格沉默著,她的手機裏傳來嘈雜的警察維持秩序的喊聲,過了很長時間方小格說:“安奇,我感覺方建明是被人推下樓的,他不是自殺,是謀殺。”
陳安奇說:“證據!警察要的是證據,不是你的直覺。”
這句話陳安奇已經對方小格說過有N次了,方小格說:“這次絕對不是直覺,是陰謀!就是陰謀!”
陳安奇思索著,沉默著,她無言以對。
因為陳安奇聽說市裏正在調查方建明等人的問題,至於什麼問題陳安奇的朋友也不肯透漏,總之問題很嚴重。
如果是這種情況下除了畏罪自殺外也不排除他殺。
一時間陳安奇的心裏反複的出現了“江陰——方建明”這兩個毫無關係的詞彙,這兩個詞彙就同時攪和著她的心裏攪和著她的大腦,這兩個詞彙又有著關聯,這是兩件急需解決的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