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倒是想清楚了，上次我那麼問你，你還和我生氣？”小查瞅著站得筆直的小魚，眼裏帶著揶揄。
“是我鑽牛角尖了，對不起，查先生。”江小魚低著頭，回想起第一次在自己家門口遇見查先生的場景——
“小兔崽子！你長膽了啊，還敢還手了？！”一條又髒又亂，蒼蠅漫天飛的小巷子裏，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手裏拿著長長的棍子賣力追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嘴裏罵罵咧咧沒個好話。
沒錯，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往巷口跑的少年，就是江小魚。
為了從他爸喝醉後的打罵中將他可憐的媽和弟弟妹妹解救出來，他隻能把他爸惹怒，往外引。
“咚！”少年餓了許久，跑久了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出巷口是一條街道，也不知道他撞到誰了。
“你小子！”後麵的醉漢也追了上來，少年慌不擇路地想跑。
卻被麵前清清秀秀的人一手拎住了衣領，“你撞了我，不說點什麼，就想跑？”
他的聲音真好聽，少年有些無力地想著，嗅著身前人淡淡的檀香味，在一瞬間忘記了已經追上來的醉漢。
又是一棍子敲在少年瘦弱的背脊上，“我看你這個小崽子還能往哪裏跑？！”
“唔！”少年的理智被背後的疼痛喚醒，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皺起了眉頭。
心裏一揪，低著聲音快速說著：“對不起。”
緊接著轉身拔腿就想跑。
“等等，你還沒賠我的鞋……”男子的聲音清冷，看著少年的眉眼卻是帶著些許溫度。
少年腳也不停，指著身後的醉漢吼道：“他是我爸，找他賠！”
醉漢迷迷糊糊地還沒追上少年，就被男子一手拽住，皺著眉：“你兒子弄髒了我的鞋，你是他父親，你就替他賠。”
醉漢看著麵前清清秀秀的男子，忽的笑開：“賠？！我老江在這巷子裏活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叫我賠錢？！”
說著，拎起手裏的酒瓶就準備往男子的頭頂上砸去。
男子的眉頭倏地皺起，他回國這麼久，還沒人敢對他動手。
單手握住醉漢的手，側過身子，一腳踢在醉漢的腰上，將醉漢踢出去幾米遠。
冷了聲音道：“賠錢，或者用一隻手抵。”
醉漢猛地砸向地麵，腦子這才有了些許清明：“饒命啊，我賠、我賠就是！”
男子眉間這才舒展開，看著一旁已經看愣的少年，沉吟了片刻，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喏，要是想工作的話，可以來找我。”
少年愣愣地伸過髒兮兮的手接過名片，抹了抹腫脹的眼睛，看清上麵的燙金文字：“小茶館館長——查不離。”
男子的眉眼精致，一看就是那種身價不菲的人。
江父到底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怕自己再次挨打，三兩下就把自己這個月剛到手的工資全部交了出去。
腆著一張老臉將散發著汗味兒的錢遞到男子的手邊，手還發著抖。
“給他。”男子看著皺成一團的錢，不由得皺著眉，眼神瞥向一旁的少年。
“什麼？！”江父驚訝道，臉上全是不滿。
他的錢可從沒有給過這個小兔崽子！
“我叫你給他，要不就把你的手留下？”查不離實在不想再和麵前的醉漢說話，看著他滿口的黃牙，他心裏就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