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躺在床上,木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窗外的斑駁灑在牆上,天空中的烏雲以極快的速度遮擋住陽光,空氣中的沉悶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大雨。

從夢魘中醒來後,她白天不敢久睡,生怕又陷進那無限的循環中,逃不出來。

奇怪的是夢裏麵除了那個白衣道士還有秦深,到底他們出現的意義是什麼呢?

正想著,一聲幹脆爽朗的“白小姐”從門外響起。

門應聲吱嘎打開,一股濃鬱香膩的味道撲麵而來。

阿遙正抱著一個大壇子小心放置在茶幾上,正是白鹿日思夜想的十全大補湯。

“快給我盛一碗!”白鹿口水都要流出來。

阿遙點頭答應,忙舀了一勺湯倒進早就備好的骨瓷碗中,再從餐具盒中抽出一柄雕刻精美的銀調羹,小心翼翼端到白鹿身前的小桌上。

白鹿迫不及待舀了一勺放進嘴裏,一吞到肚中整個人隨之升溫,暖融融的,如久寒的冰雪遇上初春的暖陽,溫暖細潤。

“你怎麼知道我早就想喝這湯了?要不是怕長胖,我多想天天喝。”白鹿囫圇吞下一碗湯,擦擦嘴巴,將碗伸出,又要阿遙再添。

阿遙搖頭輕笑,接過瓷碗,給她舀了一勺。

白鹿看著忙前忙後的阿遙,心中突然覺得感動,她是厲珹派來的保鏢,但第一天起就在做這些保姆做的事。

“阿遙”

“怎麼了?白小姐。”阿遙端著湯放到她麵前,直立著看她。

“你以後就和圓圓一樣叫我的名字吧,”白鹿牽著她坐在床邊,“老是白小姐、白小姐的,沒意思。”

阿遙翹起嘴角,點點頭,從她做保鏢來,接觸的人大都非富則貴,哪會有人當她是朋友。

“雖說你是厲珹派來監視我的,”白鹿輕聲咳嗽,“但你也和我相處了這麼久,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歡太正經。”

阿遙聽見她說完,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她的臉:“白小姐,厲總沒有叫我監視你,他隻是擔心你的安全,要我保護你。”

白鹿淡淡笑了一聲,拍拍她的手:“那你跟我這麼久,你覺得我需要保護嗎?”

“當然需要,要不然,”阿遙有些激動,“你怎麼會掉進荷花池中,差點就……”

白鹿聽了神色暗下來,是的,她不是無心,她現在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白鹿,是一個掉進水裏都有可能淹死的平常人。

阿遙見她臉色不好,忙道:“白小姐,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麵對危險,是我沒有盡到職責。”

“阿遙,不用自責,你救了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你不是我的員工,我也不是你的老板,”白鹿柔柔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因為幾天來照顧白鹿而落下深深的青黑,白鹿拍拍她的肩膀:“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就算是厲珹不要你再保護我,我們都還是好朋友。”

“嗯”阿遙眼睛如窗外雨過天晴的天空,明亮而燦爛。

“圓圓呢?”

“她說她回去劇組辦事,晚一點再來看你。”

“好,”白鹿伸手招呼阿遙,“我有一個計劃,你過來我告訴你。”

**

一個手拿花束,打扮中性的短發女人走在住院部病房通道,要不是那束花隻擋住了她的半邊臉,從她走路的姿勢看還以為她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