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被子往裏看了一眼,頓時隻覺血湧腦門,恨不能拿刀和眼前這人拚命。
孟聿修發現人已經醒了,背著手走到床前,“這裏有五百兩銀票,算是買你初夜。”
常離離看著眼前的銀票,被子下的緊攥成拳頭,有了這麼多錢,婆婆的病就不用愁了。
她定定看了許久,抬手就拂開孟聿修的手,眼淚隨即跟著湧出來,“誰要你的錢,我雖然身在青樓,可好歹賣藝不賣身,為的就是以後還能嫁人,現在全被你毀了!”
孟聿修眼裏有意外之色,但他很快壓下去,“你想怎麼樣?”
常離離表情悲痛,“你毀了我的清白,難道不打算負責嗎?”
青樓女子要求恩客負責,孟聿修還是頭次聽聞,一時間,他心裏隻覺荒誕,嘴角更是浮現出冷笑,“你想借機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條命。”
他把銀票丟在桌上,轉身欲走,“錢放在這,你若要就拿著,不要也隨你。”
常離離心裏急怒交加,隨手抄起身邊的枕頭就朝孟聿修砸過去,“你要是今天不對我負責,我就死給你看。”
孟聿修是習武之人,感官敏銳,側頭輕鬆避開,緊接著,頭也沒回的消失在門外。
這情況在常離離預料之中,畢竟來這裏玩樂的男人,打的就是不用負責任的心思,可她眼下被玷汙了,可謂走投無路。
她怔怔坐了片刻,下床穿戴好衣服,然後在房間裏找了根繩子甩上房梁,“婆婆,是阿離沒用,以後不能給您盡孝了……”
常離離呢喃著,用力蹬開腳下椅子,繩子驟然緊縮,勒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沒有掙紮,看起來果真求死心切。
幾息之後,虛掩的房門突然被踹開,一道劍光閃過,繩子應聲而斷,常離離從半空中摔到地上。
“既然這麼看重清白,當初就不該進這青樓。”冰冷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常離離趴在地上,捂著脖子連連嗆咳,好不容易緩過來,她才道,“家裏就剩我和婆婆相依為命,她現在身患重病,我沒辦法,隻能進這裏賣藝。”
孟聿修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沒有說話。
“我也想清清白白做人,可是賺來的錢根本不夠治病的,婆婆千辛萬苦把我養大,難道要我眼睜睜看她病死嗎?”常離離接觸到他眼中的冷漠,情緒激動起來。
孟聿修沒有接話,隻道,“收拾東西,跟我走。”
他願意負責了!
常離離聽出話裏意思,眼睛登時一亮,果然,剛剛這場戲沒有白演,她最重要的清白被奪走了,五百兩和後半生安定,顯然後者更重要。
她很快垂目,掩去自己的情緒,隻欣喜道,“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