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姨突然將石桌上的茶盞茶壺都拂落在地,瓷器碎裂開來,突兀的聲響霎時打破了地宮的寧靜,郭妍和檬欣嚇得後退了一步。
馨姨冰冷的麵容變得有幾分猙獰,她憤然道:“她打造的?大言不慚!不過是從咱們大順國偷學來的技藝罷了,竟也敢拿出來炫耀。”
郭妍和檬欣麵麵相覷,很是不解。
馨姨呼出一口氣,冷靜了許多:“這定然是雲國人曾經潛入咱們大順學來的,如今毀了咱們的大順,卻將偷學來的東西,理所當然地留做己用。”
郭妍和檬欣這才豁然開朗,可另一個疑問浮到了郭妍的嘴邊:“可是馨姨,那個姑娘也就和咱們一般大,咱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要如何偷學?”
“那必然是她的父親母親,偷學之後,將這技藝傳給了她,如此精湛的技藝,他們能掌握,倒是有幾分能耐。”馨姨冷笑道。
郭妍擔憂起來:“馨姨,此次咱們沒能刺殺成功,都是因為這把劍,他們有這種兵器,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檬欣狠狠點了點頭。
“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馨姨恢複了冷靜,在石桌上坐下,冷冷道,“去給我調查那個大言不慚的小丫頭,記得把教她這技藝,和身邊知道這技藝的人都給我揪出來,屬於咱們大順的東西,咱們要全部收回。”
郭妍和檬欣躬身作揖,異口同聲地道:“是!”
郭妍想了想道:“馨姨,這個姑娘,咱們是在皇宮的狩獵圍場上看見的,若要調查,副門主會是很好的人選,若是能接近那個姑娘……”
馨姨卻抬手製止了她的話,皺眉道:“不行,他雖終於站穩了腳跟,卻也隻是剛剛站穩了腳跟,他報仇心切,若是露出馬腳來,這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郭妍立刻低頭道:“是,是我思慮不周。”
馨姨擺擺手,露出疲乏神色,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出宮的路上,孟聿修笑著說道:“以後你就是名副其實的鑄造師了,這軍造處無人再敢看扁你,你有如此成就,也不是仰仗我,而是因為你自己身負才能。”
常離離正轉頭朝身後看去,正好看見乾清宮門前,那道黑色的挺直的人影,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得她心中有點發毛。
乍然聽見孟聿修如此說,她驚異的同時,心中五味雜陳。
被那陰冷目光卷走的思緒,瞬間收了回來,看向孟聿修茫然道:“啊?你……”
“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說著孟聿修就拿起她的左手看。
之間覆著薄繭的纖細指尖,和淡紅色的掌心,還留著紅褐色的血痂,那是在圍場之時,為了救他留下的。
他看起來有些悵然,溫柔地撫上那些傷口。
常離離卻直覺得被他觸摸到的地方,溫暖得有些發癢,紅著臉忍不住將手縮了回來。
她故作鎮定地道:“早就沒事了,不過一點小傷,和性命相比,不足掛齒。”
孟聿修從來冰冷的眸子,仿佛被春風吹化的一方清池,泛著溫柔的漣漪。
“你本可以自己逃走的,這樣跑過來,太亂來了。”他的聲音也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