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時間,孟聿修也想了許多辦法,如今被楚墨煜連連攪局之後,隻剩下兩天時間。
時間如同指尖的流沙,捏得越緊,卻流逝得越快。
孟聿修站在書房裏,麵容有幾分憔悴,眼白裏密布著紅血絲,他拿著羊毫手微微顫抖,盈滿墨汁的筆尖,落下一滴濃黑的墨汁,在桌上那張輕薄的紙上暈染開來。
紙上寫著“太醫”、“蕭淑兒”和“蘭妃”,太醫和蕭淑兒都被劃掉了,“蘭妃”兩個字,被剛剛拿滴落下的墨汁,弄得有些麵目全非。
這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孟聿修的思緒,他將羊毫放在一邊,歎了口氣道:“進來。”
本以為會是府中的小廝,不想進來的卻是婆婆。
“婆婆,你怎麼來了?”孟聿修忙起身招呼。
婆婆卻擺了擺手:“你坐你坐。”
她手裏拿著一個食盒,把食盒放在桌上之後,才苦口婆心地道:“你用不著對我這麼客氣,我哪裏受得起,我知道你辛苦,這些日子為了離離,忙得焦頭爛額。”
孟聿修卻露出慚愧神情:“不過都是白忙活,”他話音剛落,便驚覺自己的失言,忙道,“我一定會救出離離的,婆婆你不要擔心。”
婆婆露出苦笑,臉上卻是難掩的慈祥:“我知道,我知道,那個……孟將軍,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離離?”
孟聿修有些詫異,一時間想起了常離離在獄中的模樣,更覺得無地自容。
他心裏愧疚,沒有推脫,便答應了。
婆婆開心得像個孩子,將婆婆帶進了宮,可是到了地牢門前,卻是無論如何都進不去。
那些見著孟聿修的獄卒,露出得救的神情,又露出無奈的神情。
“孟將軍,你們真的不能進去,也不能留在這裏了,你快把你的人帶走吧,這皇上今日剛下了旨,讓小的們看好重犯,若是放任人進去見常姑娘,便是死罪啊!”
“什麼?”孟聿修詫異。
“這砍頭是死,放你們進去也是死,您就看見這幾日我們悉心照顧常姑娘的份兒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獄卒哀求道。
此時刻守從地牢中走出來,愁眉不展,孟聿修投去疑惑的目光,刻守卻低下頭,沉默不語,似有難言之隱。
孟聿修便知道了,這些獄卒所言非虛。
“將軍……”刻守看了一眼婆婆,欲言又止。
孟聿修很快明白了刻守的意思,從婆婆的手裏拿過食盒,他寬慰地道:“婆婆,離離她沒事,現在地牢進不去,還是我進去看看她吧,你不要擔心。”
婆婆雖然想見常離離,這個時候,也隻得無奈地點點頭。
“大將軍……”幾個獄卒哀求地喊道。
“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一會出來,本將軍親自去向皇上請罪。”孟聿修昂首道。
他都這麼說了,那幾個獄卒便不好再阻攔,當然也不敢阻攔。
待入了地牢,刻守才壓低聲音,麵露難色:“將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