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在皇宮的最外麵,因為孟聿修的關係很快就進去,婆婆還沒有從一開始震驚和悲慟地情緒裏出來,馬車就停了下來,孟聿修撈開簾子,請她下去。
站在熟悉的石磚上,婆婆的手微微顫抖,她克製著目光,沒有去看周圍熟悉的一切,跟著人走過的時候,又在心底默想,這裏是哪裏,還要幾步就該轉彎。
絲毫微差。
無人能懂的哀慟讓她步步走步步痛,像是能聽到有冤魂穿行在高高紅牆之中,靜默無言地看著她故地重遊。
“噗!”
孟聿修一驚,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老人,看著地上那攤血眉心緊緊皺在一起。
另一邊。
常離離到了陸府才知道陸茗此時並不在。
也對,那個野丫頭現在肯定在軍營裏待著。
沒成想,陸府的下人卻對她說:“小姐是去學琴去了。”
學琴?
想也知道這是為了誰。
常離離卻不能想以前一樣再輕鬆地開起陸茗玩笑。
等到陸茗抱著一張琴回來的時候,常離離笑著過去:“學成歸來了?”
陸茗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轉而笑道:“你還知道來找我。”
常離離稀奇地幫她抱著琴回去,說:“你知道我不容易出來,上次你生日,我是有事才不辭而別。”
陸茗並不怎麼計較,但是也不想平時那麼活潑。
常離離拉著她的手,說:“還在生氣呢?我錯了好不好,當時也是孟聿修告訴我的,太子的身份也不能隨便透露,我怕對他有什麼影響,才瞞著你。我保證,有什麼消息一定告訴你。”
陸茗“哼”了一聲,說:“才不會這麼容易原諒你,為了你的孟聿修,你把我騙得好慘。”
常離離笑了笑,又覺得陸茗好像哪裏不一樣了,以前沒有那麼多小女兒情態和心思,現在好像細膩了不少。
她胡亂撥了幾下琴弦,問:“怎麼想到去學這個了?你不是誓死不玩這些的嗎?”
她可是還記得陸茗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才不屑琴棋書畫的玩意,這才和常離離臭味相投。
陸茗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在琴上彈了幾下,竟然有調子,可見她這段時間沒有少聯係。
“殿下喜歡彈琴,他教了我一點。”陸茗還欲蓋彌彰說,“我覺得挺有意思,就學了。”
常離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祥裝輕鬆說:“真的就那麼喜歡他,都開始學琴了。”
陸茗一向大方,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了。”
“那楚煥呢?”
陸茗奇怪說:“關他什麼事?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是也沒有那麼感情,我有時候會煩他,也依賴他,但是也是把他當成兄弟姐妹。我對楚煥的感情和對殿下是不一樣的。”
她自己竟然這麼明白,常離離也不知道該不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