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佑被打得頭暈目眩,手中的累贅瓶子濺出幾滴白色液體,他清晰地感覺到,皮膚傳來的一種被撕裂的感覺,像是有一塊燒得正旺的火炭,緊緊貼在身上。
淒厲的叫聲刺入耳膜,染染別過眼不去看那邊,她喉嚨緊澀,甚至忘記了要尖叫出來。
看到路佑打開那個燕窩瓶子的時候,她心中便有一種異樣的,卻又十分強烈的預感,有事發生……有事發生。
危難來臨的前幾秒,人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微妙的感覺。說不清為什麼會有,反正你的心會跳動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寒意從腳底竄上身,每一根汗毛似乎立了起來。
染染在最後一秒鍾,依著自己的直覺將被子扔了出去,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個動作,救了男人一命。
路佑弟弟瞧著染染和男人,焦急得如同被獵人閉上懸崖的羚羊,陷入進退維穀的地步。
“歌小姐,得罪了。”
他狠狠吞了口唾沫,低沉說道。抄起男人先前丟下的裝有燕窩的玻璃罐子,高舉過頂,一寸一寸地落下。
借著男人分心的陣子,或許可以搞定染染。
“不要……”
染染腿上有傷,根本不能動彈,拚盡全力地移動身體,伸長了手臂,想要夠著牆壁上的按鈕。
病房裏的慘叫聲很快引起了外麵人的注意。
先是幾個VIP病房中的病人,再是護士長,最後是主治醫生。
“這裏是病房,怎麼吵吵鬧鬧的!”
護士長推門而入,臉上透出慍色。
“怎麼搞的。”
上了年紀的主治醫生跟著進來病房,看見滿屋的狼藉不由凝眉。
路佑弟弟身形僵硬,舉在半空中的瓶子一時落下不是,扔掉也不是。
那瓶裝著硫酸的罐子早已打碎了,路佑頭上的被子亂作一團,卻沒被扯掉,趴在地上哀嚎。
男人回望了染染一眼,低咒一聲,用力推開站在病床跟前路佑弟弟,玻璃罐子也脫手而出,四分五裂。
“啊,你們打架了!”護士長不可置信地瞧著地麵,指著麵前的幾個男人。
蒼鴆對她的話不予理會,心疼地捉住染染的手,上下檢查著她的身子,“還好麼?沒受傷吧?”
染染驚魂未定,淚眼朦朧地望著麵前頭發微亂,衣衫褶皺的男人。饒是她再大膽,長得還是女人的心,沒被嚇暈過去就不錯了。
她哭,更多的是因為蒼鴆。那一刻,她真的好怕他受傷。男人為什麼要出麵阻止他們送的東西,罐子中到底裝了些什麼,盡管她一概不知。隻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能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