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當年的秘密揭開(1 / 3)

溫詩好溫柔解意的模樣:“關係有點亂是嗎?”說話時,她目光一直看著薑九笙,“錦禹姓薑,和我是同母異父,他另外一個姐姐是我繼父和她前妻生的女兒。”

她隨母姓,親生父親去世之後,母親溫書華下嫁給了繼父薑民昌,薑民昌同樣是二婚,與前妻有一個女兒。大抵因為溫家家大業大,繼父薑民昌入贅了溫家,與她母親溫書華再婚的第二年,生下了錦禹。

薑民昌的女兒和前妻宋培一起生活,溫詩好在年少時見過那對母女幾次,沒什麼印象,隻記得很落魄,錦禹卻出奇地喜歡那個與他同姓的姐姐,往來便也就多了。

年歲太久,溫詩好隻記得那個女孩叫薑九笙,同搖滾巨星薑九笙的名字一模一樣。

薑九笙安安靜靜地聽完了,然後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泛泛之交而已,哪裏需要將家底都掏出來。

溫詩好笑了笑,對答如流:“因為你也叫薑九笙啊,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緣分。”

薑九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比起緣分,她倒更相信事在人為。

“笙笙。”

是時瑾。

薑九笙唇角彎了彎,尋著聲音看過去。

時瑾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到她身邊:“你怎麼出來了?”

“正要去洗手間。”

時瑾牽著她,要帶她過去。

薑九笙對溫詩好說了一聲‘失陪’,便跟著時瑾離開。

秦家六少。

原來,薑九笙的神秘男友是他。

溫詩好站了許久,才將落在遠處的目光收回,嘴角似笑非笑:真是個謎一樣的男人呢,雖一眼餘光不留,卻輕易教人移不開眼。

時瑾送薑九笙到了洗手間門口,她抬腳要進去,他拉住了她。

“笙笙。”

“怎麼了?”

時瑾微蹙眉頭:“剛才那個女人,”

他頓住,不知道名字。

薑九笙好笑:“溫詩好?”

“嗯。”他眉頭蹙得更深,“嗯,是姓溫的。”

聽口氣,似乎不太待見。

薑九笙好整以暇看著時瑾:“她怎麼了?”

時瑾想了想,語氣循循善誘,像是建議:“她眼裏沒有善意,如果可以,你盡量別和她往來。”

是沒有善意。

薑九笙也看出來,她從善如流:“知道了。”

時瑾還拉著她,沒鬆手。

“還有話跟我說?”

時瑾頷首:“嗯,等會兒再說,我在外麵等你。”

然後,他鬆手,順便把薑九笙外套口袋裏的煙盒拿了出來。

薑九笙:“……”

她都已經三天沒有碰煙了!

回到餐桌,侍應生上了主食,時瑾把薑九笙的盤子端過去,給她將牛排切成小塊,可能因為外科醫生的職業習慣,牛排被他切得整整齊齊,薑九笙甚至覺得時瑾拿刀的姿勢,很像……嗯,很像解剖。

切好了,時瑾把盤子端給她,他將刀叉放下,用公筷把意麵裏的蝦球挑出來,裝在小碟子裏給她吃。

他忽然開口:“剛才那個人是秦家的老二。”

難怪戴著手套,薑九笙曾聽宇文衝鋒說起過,秦二少斷了一根尾指,就是不知誰那樣膽大包天,連秦家二把手的手指都敢切。

她詫異:“你和秦家人認識?”

時瑾端起酒杯,喝了半杯,嗓音浸了酒,稍稍醇厚,他說:“笙笙,我也是秦家人。”

手裏的湯匙掉在碗裏,咣當一聲響,薑九笙募地怔忪,盯著時瑾,目不轉睛。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發白,小心地問:“生氣了嗎?”

薑九笙搖了搖頭:“沒有。”

她隻是訝異,秦家那樣的狼窩,怎麼能養出時瑾這樣子的貴族,她兄長程會不止一次說過,秦家的人,連血都是冷的,是天生的狩獵者。

她不禁想起了時瑾打架時的模樣,確實,與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大相徑庭。

沉默了片刻,時瑾將杯中的半杯紅酒吞下,緩緩語速:“我母親是被秦行強占的,她是個很普通的人,隻是生得過於漂亮了。”

這是薑九笙第一次聽時瑾說他的家事,像在說他人的事,無波無瀾,眼眸深處隻有一片濃重的墨色。

像千帆過盡,磨平了棱角。

“八歲的時候我被接回了秦家,母親帶著我逃跑的時候出了意外。”時瑾停頓了一下,“她去世的時候還很年輕,才隻有二十六歲。”

三言兩語,他說得很簡單,語氣裏甚至沒有起伏。

薑九笙張張嘴,想安慰,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沒辦法設身處地,她想象不出來,一個八歲的孩子,沒有母親的庇佑,要如何生存,要怎麼隱忍,要吃多少苦頭才能在秦家那樣的龍潭虎穴裏守自己的一隅之地。

宇文說過,秦家原本不止十一個孩子,而是十四個,另外三個都沒有活過成年,事情原委,宇文總結得很簡單,隻有四個字,弱肉強食。

原來,時瑾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在腥風血雨裏,長成了如今讓她歡喜的樣子。

薑九笙始終不說話,端了一杯紅酒,聽時瑾停停歇歇地說著。

“我在秦家待了十年,從八歲到十八歲,學了格鬥,學了禮儀,學了所有秦家人該會的東西。”

他把她手裏的酒杯接了過去,晃了晃,飲下:“十八歲後,就離開了那裏。”

“為什麼離開?”她好奇他所有的事情,想刨根究底,又戰戰兢兢,怕觸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時瑾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將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酒遞給了她。

薑九笙一口喝下去,盡量平靜。

時瑾這才回了她的問題:“人一般久留於一個地方,要麼因為習慣,要麼因為牽絆。”他斂了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低聲地說,“那個黑吃黑的地方,沒有任何讓我留戀的東西。”

薑九笙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時瑾不說,她也不再問,隻是越發擔心:“你走了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剛才那個秦家老二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

時瑾打斷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安撫她:“別擔心,秦家人忙著爭權奪勢,顧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