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歪著頭,剛好能親到她的唇角,他啄了一下:“秦明立墜樓的時候,她來敲我房間門了。”
薑九笙怎麼也想不到,溫詩好不在場的證明,會是時瑾,她轉過身來,麵對著時瑾站著,抬頭好整以暇地看他:“那麼晚,她找你做什麼?”
語氣,明顯有點惱了。
溫詩好那個女人太沒自覺了,已為人婦,大晚上的還去找時瑾,這就有點欠揍了。
“不太清楚,不過,”時瑾頓了一下。
薑九笙挑挑眉:“不過什麼?”
“她噴了香水,”時瑾思索,說,“或許是來勾引我的。”
什麼或許,是分明!
難怪溫詩好不說實話,大晚上去勾引人,如此恬不知恥,她怎麼好意思說。
薑九笙踮腳,用手指在時瑾臉上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手指按在他臉上沒有挪開,佯裝生氣:“我家時醫生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
時瑾抓過她的手,含在嘴裏,輕輕吮了吮,故意用舌尖撩了一下才放開:“嗯,怪我。”
她笑了笑,往後退一步,不給抱,不給親,抱著手看他:“那你跟她說什麼了?”
時瑾走過去,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懷裏:“香水太濃,離我遠點。”
嗯,真乖。
薑九笙愉悅了,雙手環住時瑾,仰著頭笑吟吟地打趣:“昨天莫冰還幫我接了一個香水代言,我會先試用,那你也要離我遠一點嗎?”
時瑾不想:“不要。”他往前,下巴擱在她肩上,用力嗅了嗅,“要近一點,等我身上沾了你的香水味,就習慣了。”
說著,他抱緊她,臉在她脖子上蹭蹭,時不時輕舔兩下。
這動作,可能是跟博美學的,博美撒嬌的時候,就這個樣子,薑九笙被他蹭得很癢,想躲,他不讓,扶著她的臉,湊過去親,一下一下地啄。
博美討好人的時候,也這樣……
薑九笙忍俊不禁,踮著腳往後縮,有話問他:“隔壁的‘薑九笙’還在昏迷嗎?”
“嗯,給她用了點藥,暫時不會醒。”
他不想談別人,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在了床上,不厭其煩地親她,從額頭開始,耐心好得不像話……
翌日,莫冰來了一趟醫院。
為了避人耳目,難為她一個經紀人也要包得嚴嚴實實,拿下口罩和圍巾:“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歌詞填到了一半,薑九笙把筆放下:“壞消息。”
“下個禮拜電影節,你得出國幾天,秦家正亂著呢,你家時醫生應該走不開,可能不能陪你去。”
確實是個壞消息。
薑九笙蹙眉:“好消息嗎?”
莫冰笑了笑,躺在薑九笙那張不像病床的病床上:“好消息是,你入圍了金熊最佳女配,所以,才要去電影節。”
處女作就入圍了國際大獎,對薑九笙的演員生涯來說,可以算是分水嶺,至少,她的標簽不再是人氣演員,而是實力演員。
薑九笙臉上倒不見喜色:“可不可以不出席?”她還在裝病期間,不能上鏡。
莫冰不假思索,搖頭:“最好不要缺席,你第一部電影就入圍大獎,你要是不去,柏林電影節可能會把你拉進黑名單的。”
拉不拉黑名單先不說,這耍大牌的壞名聲是肯定逃不掉了。
薑九笙擰眉思索:“我晚上給你答複。”
估計這個寵夫狂魔還得征詢時瑾的意見,夫奴屬性過分強了,莫冰懶得說她:“行,我不幹涉你,不過,作為你的經紀人,我建議你不要缺席。”
薑九笙點頭:“莫冰。”
“嗯?”
她有話要說,又欲言又止。
莫冰從病床上坐起來,在櫃子上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話就說。”
“林安之住院了,胃穿孔。”
莫冰手裏的蘋果滾到了地上,她怔忡了須臾,若無其事地把蘋果撿起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又咬了一口:“哦,是嗎?”
她輕描淡寫,不再談論,好似無關緊要。
十分鍾後,莫冰離開,說公司還有事,不打擾薑九笙創作,走時,她心神不寧。天北醫院很大,加上住院部,樓棟很多,若是不熟悉,容易迷路。因為時瑾的關係,莫冰沒少來天北,本應該熟門熟路的,卻兜兜轉轉。
走走停停,轉了一圈,她還是站到了林安之的病房前,鬼使神差,中了邪一樣,病房裏沒有其他人,也沒有果籃鮮花,過分安靜,便顯得異常冷清。
她站了一會兒,推開門進去。
林安之雙目緊閉地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卻睡得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唇色很淺,抿成了一條僵直的線,顴骨有些凸顯,臉頰消瘦又蒼白。
他躺在那裏,形影單隻,看上去就很孤單。
莫冰走近,借著窗外的陽光看他的臉。
他突然睜開了眼,視線相撞,他怔怔出神,愣了許久,喊她:“莫冰。”
莫冰輕聲應了:“嗯。”
“我又夢到你了。”
低聲呢喃,他牽起嘴角,笑了笑,閉上眼睛,又睡去了。
他以為做夢呢。
陽光漏進來,打在他臉上,皮膚白的透明,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漸漸的,他皺著的眉頭鬆開了。
莫冰低低地罵了句:“傻子。”
她伸出手,遮住了他眼前那一縷刺眼的光。
臨近正午,太陽最烈。
721重症病房裏,心電監護儀有節奏地響著,太陽曬到了病床,章氏從椅子上起身,把窗簾拉上了一半。
門推開,秦明珠進來,身上穿著隊服,棒球外套,右邊胸口繡了戰隊的logo。
章氏回頭看了一眼,不滿地皺了眉頭:“你怎麼現在才來?”
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沒睡醒,抬手隨意扒拉了兩下,說:“迷路了。”
章氏掃了一眼他染了一頭奶奶灰的頭發,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明顯不悅:“多大的人了,還能迷路。”
秦明珠沒接話,拉了把椅子坐下,低著頭,看手機屏幕。
這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讓章氏火冒三丈,一把搶了他的手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遊戲!”
他抬頭,一雙總是懶倦的眸子清明了幾分:“我為什麼沒有?”
章氏被他的話激得麵紅耳赤:“你哥還躺在病床上,你就一點都不關心?”
他不緊不慢,將手機從章氏手裏抽回去,糾正:“我哥是時瑾。”
時瑾兩個字,徹底耗光了章氏的耐心:“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真以為時瑾拿你當兄弟?別異想天開了,你哥倒台了,他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秦明珠臉上沒什麼表情,膚色白,抿著嘴角,看上去孤傲又冷漠。
“說完了?”他站起來,“說完了我回去了,還有訓練。”
若不是章氏威脅,煩不勝煩,他斷不可能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