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寶沒想過,這種狗血橋段會發生在她身上。
先是車禍。
哦,不嚴重,就是被小三輪給剮蹭了一下,車身都沒抖一下,畢竟三個輪子的幹不過四個輪子的。
今天天氣好,謝大師就約了她釣魚,她就去捧個人場,這路段也沒有監控,不想小三輪的車主是個有良心的,剮蹭到車之後,也沒跑路,趕緊把三輪撂一邊,過來詢問:“您有沒有傷到哪裏?”
對方三十多歲,生得一身正義,就是穿得有點破,頗有一種寒門子弟的感覺。
談墨寶也不是個不講理的,雖然是對方的過錯,不過,她大手一揮:“沒呢。”
她今天特地開了一輛她最貴的車,補漆得好一筆,想著三輪哥可能賠不起,還是算了吧。
三輪哥似乎不太相信:“真沒?”
這有點遺憾的表情是她的錯覺嗎?
談墨寶慷慨大方地擺擺手:“真沒事,我這車有保險,理賠也沒問題,你走吧,下次騎車小心點。”
她這個主播賺得容易點,又繼承了一筆家族巨款,哪還能壓榨勞動人民不是?
三輪哥不同意了,義正言辭:“那怎麼行,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談墨寶很真誠:“我真沒事。”
講真,就刮了點漆,車身都沒震一下。
三輪哥很固執了,一臉正氣凜然與慷慨就義:“肇事逃逸是大罪,我就這麼走了,怎麼對得住黨和國家的培養,怎麼對得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
這哥們,台詞有點過了啊。
現如今好人都不好做了,談墨寶很無奈啊:“我真沒事——”
她話還沒說完呢,副駕駛的謝大師突然:“哎呦!”
談墨寶有點懵逼了:“謝伯伯,您這是?”
謝大師抱著後頸,痛苦到五官扭曲:“我的脖子喲,扭了扭了,快,去醫院,給我掛急救!”
談墨寶:“……”
怎麼瞅著謝伯伯有點像碰瓷啊。
三輪哥眼明手快,已經打急救了:“歪,是120嗎?”
談墨寶:“……”
這劇情走向,她有點跟不上了。
到了醫院之後,三輪哥帶她和謝大師掛了急診,並做了全身檢查,一個下午,就這麼耗在醫院了。
這倒沒什麼,還有更雷人的,雷劇都看過沒,雷劇有三寶,車禍失憶治不好,她已經碰上車禍,接下來——
醫生一臉沉重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很久:“你是談墨寶小姐本人嗎?”
談墨寶眼皮一跳:“……我是。”心好慌怎麼回事。
醫生扶了扶厚厚的鏡片,表情更凝重了:“你的血常規檢查有點異常。”
謝大師已經開始掐人中了,一副驚嚇過度隨時要暈過去的表情。
談墨寶震驚過後,難以置信:“是不是搞錯了?我沒受傷啊。”她對天發誓,那小三輪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她頭發絲都沒傷到一根。
醫生搖搖頭,表示他的痛心和無奈:“不是車禍,是你體內的造血幹細胞有點問題,初步判定可能是急性白血病,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還要做骨髓穿刺檢查才能最後確診。”
急性白血病。
性白血病。
白血病。
血病。
病!
談墨寶開始慌了:“那個病有得救嗎?”
醫生嘖嘖了兩聲,又歎了一聲,表情……一言難盡:“目前治療急性白血病最有效的方法是造血幹細胞移植,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骨髓移植。”
談墨寶聲兒開始抖了:“醫生,我是熊貓血,家人也沒人跟我一個血型。”有一個,已經心髒病過世了。
熊貓血要配型,又沒有家屬,幾率基本為零了。
醫生表情已經由凝重變為沉痛了:“不要太悲觀,等確診之後我們再商議治療方案。”
談墨寶剛要問,她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醫生就已經露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去做吧。”
快哭了的談墨寶:“……”
現在的醫生,對重症患者都這麼直接的嗎?
她神情恍惚地出了醫生辦公室,謝大師就握著她的手,欲語還休,泫然欲泣:“墨寶啊……”
談墨寶茫然以對。
謝大師已經開始哭了:“苦命的孩子啊。”
“……”
說實話,她有種做夢的感覺,整個檢查過程中,她都是暈暈乎乎的,反正也不痛,就感覺……睡了一覺,然後護士就讓她出去了,醫生說結果要一天才出來,那位三輪哥過來表示了一番沉痛和悲傷,並囑咐她節哀,然後離開了,她就跟謝大師回家了,謝大師怕她胡思亂想,還特地留她在謝家住了。
謝蕩今天有一場演奏,結束後,已經是午飯時間了,休息室裏,化妝師正在給謝蕩卸妝,宋靜接了個電話,突然問起:“談墨寶怎麼沒過來?”
謝蕩閉著眼,有點犯困:“我怎麼知道?”
“她是不是病了?”這近一年來,隻要是謝蕩的活動,談墨寶每一場必到,突然缺席,宋靜都不習慣了,“我說你跟她到底怎麼回事?”
謝蕩掀開眼皮:“什麼怎麼回事?”
“人家姑娘跟著你滿世界跑,傻子都看得出來她稀罕你,你呢,有沒有那個意思?有就早點表態,別吊著人家,沒有也說清楚。”謝蕩這個作天作地的臭脾氣宋靜是懶得說了,她是女性,當然站在談墨寶的立場,“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談墨寶也不差哪,有錢有貌性格好,砍了你這棵歪脖子樹,她還有一整片森林。”
就事論事,談墨寶也是心地善良的一個白富美了,反正宋靜是很喜歡,談墨寶那姑娘,心夠純粹。
謝蕩哼,傲嬌:“你少管。”
這公主脾氣,是真被慣壞了。
宋靜瞥了他一眼:“你就可勁兒作吧。”
助理小金買了午飯回來,謝蕩嘴刁,他跑了大半個城市才買來,把飯盒菜盒都拆好,筷子擺好:“蕩哥,先吃午飯。”
謝蕩抽了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魚肉,剛吃到嘴裏就擰眉頭了:“這個魚怎麼有刺?”他抽了一張紙,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