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找了個信號好的高地,把剛剛薑瑩拄著拐杖進白家祖祠的畫麵發給了蘇南。
“你怎麼沒跟著?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一片雜亂書海中的蘇南,顯得十分忙碌,視頻隻露出她的半張臉。
“祖祠是私密場地,我一個外人,怎麼好跟著?曾靜都被打發去了鄰居家借東西了。我想那祖祠內部,除了門檻稍微高一點,裏麵都是青磚鋪的平地,摔不著。薑瑩進去也呆不了幾分鍾。”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蘇南熬紅了雙眼,這幾天加班加點,可惜工作根本做不完。
“你別操心了,薑瑩不是小孩子。有事她不會招呼嗎?對了,你剛剛沒注意?”
“注意什麼?”
文竹仰著頭,傍晚的晚霞如火如荼,大半湛藍的天空像被小孩子肆意塗抹了火紅色彩。手機鏡頭轉了一大圈,對準了白家祖祠,
“你沒注意……薑瑩其實姓薑的麼?”
蘇南呆愕的眨了一下眼,“白家祖祠?薑瑩進的是白家祖祠?”
“對。”文竹歎口氣,“我剛剛找了人打聽下,原來這是叫薑村,不過村民姓氏比較雜,以路姓、袁姓居多,姓薑的隻有幾戶,而且和薑瑩一家關係疏遠。至於姓白的,一個都沒有。”
蘇南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學生時代交往的友情,其實不會想什麼。你跟我性情相近,興趣相投,大家就是朋友。合不來,管你什麼背景?
可現在,人成熟了,經曆的多了,難免想得多。
薑瑩的身世……怎麼看,都覺得迷霧一般?
她自稱是普通家世,的確,她的父親幾人都見過,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可卻有幾個億萬富翁的親叔叔。這幾個叔父在她危難之際袖手旁觀,壓根沒有一點存在感。她出院了,恢複了,立馬打款六百萬,仿佛是商量好的……
不對,是根本沒商量。商量的話就會知道薑瑩的捐款債務也就兩百萬,不會每個人都打了兩百萬過來!不多不少整整好!
文竹掛斷電話後,歎口氣。
她也不想的,挖掘薑瑩的背景秘密,對她而言吃力不討好。可什麼都不說,這麼大的疑點假裝看不見,還裝糊塗,以後怎麼麵對蘇南董玉茹疑惑的目光?
“反正師傅叫我跟著來,肯定是打算過了明路。我不好直接問,有蘇南在前——她對師傅的維護之心最強,我站在身後就不顯眼了。”
晚飯是在鄰居大嬸家吃的。主人家認得薑瑩,待薑瑩還算熱情,特意準備了一桌農家大餐,隻是飯食豐盛,卻不在一處吃。也沒有任何敬酒的啊,拉扯家常之舉。
不太像熟悉的鄰居。
若不是大嬸隨口一句“瑩瑩從小在這裏長大”,還以為來了付錢的農家樂……
文竹見多了人情世故,不用警察的敏銳目光,也看透了。可惜,她什麼都不能說,隻能保持沉默。
熱氣騰騰的飯菜和農家自製米酒下肚,覺得五髒六腑都滿足了,白日裏的車馬勞累都不翼而飛了。叮~文竹還以為是蘇南的視頻申請,隨手一接,陸思遠的麵孔出現在屏幕裏。
“到了嗎?讓我看看,你今晚住哪裏?你朋友多少年沒回老家了,老家還有地方安頓嗎?”
文竹臉一紅,“要你操心!”
“關心你都不行?這都要挨罵?文竹,你還沒有點良心?上次把我趕出家門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次我好不容易任務完成回來了,你說,你要陪朋友回老家,還不準我跟著!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你心理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陸思遠一臉的控訴,聲音大到旁邊人想忽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