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瑩簡直莫名其妙。
雖然修行界沒落了,以南方白家為首的仙盟,和紫金觀為首的北方道門,不再像從前那麼針鋒相對,偶爾還有生意上的交往。可那都是私底下。
正常禮節交流,比如下帖子做客、你來我往的情況,還是極少。更別提這種帶著身份直接打上門,搶人家經營的餐館吃食。
“沒搞錯吧?是我脫離了社會太久,世界已經大變,為了點吃的都能你爭我奪?又不是什麼稀世珍寶!”
薑瑩一肚子疑惑,飛快的趕往知味樓。
申掌櫃一臉喪氣,“大小姐有所不知。原先因著食材不足,每月隻開廚一次。老掌鑰人就訂下來,一年十二個月,開十二次火。八大姓,一家一次。剩下的四個月,燕家一次,薑家一次,紫金觀一次,剩下一次各家競爭,價高者得。”
“紫金觀為道門,三元日的下元十月十五,通常都在公曆的十一月左右,時間不定,怕趕不過來,就挪到十二月了。恰好是這個月!您、您說要給薑家做宴席,就等於奪了他們的機會。”
“那你沒通知他們,這次是臨時有事,改日再來?”
“通知了啊!”申掌櫃搖搖頭,“可道士們說,年年如此,不可破例。”
說罷,他為難的看了一眼薑瑩,“他們也不容易,都是正經出家人,一路修行而來,不用世俗錢幣,靠自己雙足走路,靠雙手賺一份吃食,有的花上大半年才能到。”
正經的、出家人?薑瑩愣了愣,差點沒繃住。感情你作為被強搶的苦主,還認同人家強盜了?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薑瑩沒動聲色,裝成迷惑狀,
“你剛剛不是說,紫金觀把日子挪到十二月,是因為十一月要過下元節麼?既要過節,怎麼又說路上得花掉半年?”
“這……”
跳躍性的問題,讓申掌櫃懵了。他回頭掃了一眼猶自憤憤不平的紫金觀道士們,以及過來試菜的薑家後生們,賠笑了下,“也是有緣故的”。
薑家這次來人,除了薑堰外,還有薑泉、薑燦,薑儀、薑雪、薑姿等。來之前他們爭吵,因為知味樓這次宴會,薑家上下都挺重視的,誰不知道來吃一次飯,等於修行大半年,甚至獲得一次改善根骨的機會?
爭吵的原因在於,宴會辦多少桌?是隻請他們幾個關係比較親近的同輩呢,小範圍的請一請呢,還是邀請整個薑家?
要是後者,至少三四十桌去,怕是把知味樓幾年的庫存都清空了!
薑泉、薑雪,保守的認為薑瑩不會請太多人,損失太大呀!
而薑燦薑儀則覺得,薑瑩要麼不請,要麼就不會落下任何一個。裝著大方又扣扣索索,扭扭捏捏,不是薑瑩的為人……確切的說,不是白家家主的風格!
正好宴請之前,他們也要過來問詢一下,商量一下菜品,幾個人就來試菜了,發現申掌櫃按照薑瑩的吩咐——以最高等級安排薑家宴。
什麼是最高等級?按白家過往最鮮花著錦之際,要廣迎八方客,至少百來桌!這是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能吃到啊!
薑儀等人,都高興極了。偏巧,這時紫金觀來人了。
若是小範圍的請,他們不急,大不了等下個月。可難得薑瑩大手筆的請所有薑家人,他們怕夜長夢多,萬一薑瑩下個月心情不好呢?萬一沒了食材呢?萬一知味樓大廚傷了手呢……
意外情況多了!
薑家雖隻來了幾個小輩,薑燦薑泉都修行資質很差,不能打。唯獨薑儀、薑雪尚可,但麵對家族這麼大的利益,退,是萬萬不能的。
萬般無奈之下,聯係了關係不大友善的薑堰。
薑堰得到“關節技”,也欲和本家修繕關係,自然當仁不讓的過來了。他和薑瑩關係畢竟特別,別人顧忌重重,他立即打電話,這會兒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什麼緣故?是因為紫金觀的前輩們,不大看得上知味樓的飯菜,把名額讓給了名下的弟子們,美名其曰‘曆練’。其實這些道士啊,在來之前已經走遍了大江南北,品嚐了許多美食,才能忍受知味樓那些寡淡無味,或者味道古怪的菜肴。”
薑瑩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