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個女子忽然朝李若初衝撞過來的那一刻。
秦瑜下意識的便將她護在身側,而那個女子正好摔倒在秦瑜和李若初的跟前。
“你沒事吧?”
秦瑜看向李若初,溫聲問道。
李若初朝眼前一身狼狽的女子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沒事。”
話音才落,跟前那女子忽然驚叫一聲。
試圖起身繼續逃跑,可剛才摔倒竟將腳崴了,身子還沒站穩,便再次摔倒在地。
李若初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隻搖了搖頭,便拉著秦瑜要走。
二人腳步還沒邁開,便見呼啦啦一群人朝女子的方向衝了過來。
而跟前這滿身狼狽的女子竟然忽然伸手拉住了李若初的裙擺。
“姑娘行行好,您幫幫我......”身後傳來女子哽咽的祈求聲。
李若初回身看了一眼那女子,抽回了自己的裙擺,隻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李若初不難猜到,這女子便是剛才她所見,那花樓門前的那位被正主追打的“小三”。
饒是這女子一襲白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李若初眼下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便是此時,身後以那名淡紫色衣裙為首的女子,朝這廂衝了過來。
那女子跪在地上對著秦瑜和李若初一個勁兒的磕頭,“這位公子,這位姑娘,行行好,我快被被人打死了,你們幫幫忙好不好.......”
“來人,給我捉住這個小賤人。”
追趕過來的女子怒斥的聲音極為尖銳,隻讓李若初禁不住皺了眉頭。
不過,這女子的聲音倒是讓李若初有些耳熟。
已經朝前邁了幾步的李若初忽然停下腳步,回身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當真嚇一跳。
這身穿淡紫衣裙的小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錦與楊氏的女兒,李若蘭。
李若初定定的瞧著李若蘭,此時,李若蘭那噴著怒火的一雙眼卻並沒有瞧見李若初。
“夫人,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白衣女子轉而對著李若蘭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可李若蘭卻絲毫不為所動,扯了扯手裏的鞭子,咬牙怒罵,“你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我家夫君,你這小賤人,勾引我家夫君也就算了,居然還魅惑他給你贖身。”
冷笑一聲,手裏的鞭子便朝白衣女子身上揮過去,嘴裏還在罵,“想要進門兒做妾,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我打死你個小賤人......”
白衣女子崴了腳,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開,隻能一下一下的挨著李若蘭手裏的鞭子。
一名紫袍男子倏爾朝這廂衝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小廝。
“李若蘭,你瘋了,你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那紫袍男子上前,以身護住了白衣女子。
“如兒,你沒事吧?”紫袍男子蹲下身去,扶著白衣女子從地上站起來。
那叫如兒的白衣女子搖了搖頭,掩麵哭泣,“周公子,您可來了,您再不來,如兒都要被這位夫人打死了......”
但見李若蘭陰沉著一張臉,對著那紫袍男子吼道,“周文宇,我告訴你,你想讓這小賤人進府,除非我死。”
對了,這紫袍男子,名喚周文宇,是周禦史家的小公子。
想當初,這樁婚事,還是李若初促成的呢。
如今,李若初瞧著李若蘭和這周家小公子夫妻這般“恩愛”,倒是欣慰的很。
那周文宇是出了名的紈絝風流,雖不得已娶了李若蘭,可對如今的李若蘭可並不感興趣。
對於周文宇來說,李若蘭的模樣雖生的還不錯,可那性子同傳說中的她宛若兩人。
曾經,京中便一直傳言這相府的嫡女溫婉可人,長得好看,性情還好。
當然,那年在月夕宮宴,周文宇稀裏糊塗的就睡了李若蘭。
這事兒,弄得周文宇心裏一直有些愧疚。
畢竟,這樣的事兒弄到人前,女子的聲譽盡毀。
所以,得知皇上給他們二人賜婚這事兒,周文宇自始至終就沒有反抗過。
當然,唯一反抗的隻有她那大嗓門兒的母親。
不過,饒是母親再不同意,也不能違逆聖旨的意思。
雖然那年在月夕宮宴那日的事兒,並不光彩。
可周文宇原本就沒什麼好名聲,也不在乎那一次。
他想的是,能娶到李若蘭那般水靈的姑娘進門,他賺到了。
隻是,令周文軒意外的是,當他歡歡喜喜的迎了李若蘭進門之後。
洞房當日,李若蘭便將他從房間裏趕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洞房花燭,娘子不讓他洞房?這還成什麼親?
依著周文宇的性子,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對著房間裏的一襲豔紅嫁衣的李若蘭就想要使硬招。
李若蘭當然也有防備,當著周文宇的麵兒,竟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柄匕首。
聲稱,周文宇若是敢碰她一根汗毛,她便要自行了斷。
說著,便將匕首直接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婚當日,周文宇喝了些酒,哪裏管李若蘭手裏拿了大刀還是長矛。
奮不顧身的就要往李若蘭身上撲。
而周文宇奮不顧身的結果並不理想,胳膊上生生被李若蘭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這一刀子下去,周文宇哪裏還有洞房的興致。
酒也醒了,望著血流不止的胳膊,嚇得哇哇大喊。
周文宇的叫喊,自是吸引了守候在房間外麵的下人們。
待得周禦史與其夫人齊齊趕過來時,周文宇對今晚發生的事情自是沒有半分隱瞞。
直喊著李若蘭要謀殺親夫。
聽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是被李若蘭給刺傷的,周大夫人是想也沒想的上去揪著李若蘭的頭發就開揍。
周禦史忙著招呼下人去請大夫,又親自給周文宇包紮。
隻周大夫人不遺餘力的對著李若蘭發泄,連同當初在相府在楊氏那兒受的氣一並發泄回來。
李若蘭在新婚之夜做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一早就預料了後果。
周大夫人一頓猛揍,李若蘭並未反抗。
抑或是說,她無力反抗。
周大夫人個子很大,拳頭很重,隻三兩下,便將她打的頭暈眼花。
終於,李若蘭被周大夫人愣生生的打暈了過去。
饒是這般,周大夫人仍舊不解恨,還要繼續踢打。
得虧周禦史及時折返回來,及時製止了周大夫人的暴力行經。
周大夫人不服氣,非要拖著李若蘭去報官。
原本是一場喜事,卻被弄得如今這副模樣,偏偏他這個夫人還不省心。
報官?報什麼官?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整個周家的臉還要不要呢?
當今皇上親自指婚,這是多大的榮耀,別人羨慕都來不及。
如今新婦剛進門,便發生了謀殺親夫這樣的荒唐事,這要是傳出去,全京城都得笑掉大牙。
周大夫人並不冷靜,笑話又如何?兒子得命都要沒了,她還怕人笑話?
周禦史拿夫人沒法子,隻得耐著性子給夫人分析如今的情況。
相府楊氏的女兒溫婉嫻靜的名聲在外,而他周家的兒子紈絝成性的名聲同樣在外。
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誰會相信李家的嫡女會是他周家這個紈絝子弟的對手。
說到底,還是人言可畏。
周禦史耐心的同夫人分析情況,一眼瞥到地上一動不動的李若蘭,忽而一愣。
隨即,緊忙吩咐下人去探李若蘭的鼻息。
好在李若蘭還有氣息,周家人鬆了一口氣。
可想到夫妻二人明日還得回門,周禦史頭又疼了。
思來想去,周禦史連夜去了一趟定國公府,去跟定國公夫人說明情況。
周禦史說了李若蘭刺傷他兒子的事情,也說了自家夫人氣不過對李若蘭動了手。
隻不過,卻沒說李若蘭被自家夫人打暈了過去,明日不方便回門。
這事兒左右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所以周禦史此番前來是希望能夠和解。
自此之後,周家和李家還是好親家。
楊氏得知李若蘭的行為,不由得嚇了一跳。
又聽到自己的女兒被那周家的潑婦動了手,又是一陣心疼。
楊氏自是清楚周禦史說的不是假話,隻道這事兒的由來究竟如何,彼此心裏都有數。
周禦史自然知道,定國公夫人這是想要舊事重提。
覺得,當日在月夕宮宴,自己的女兒是被他兒子糟踐了。
周禦史想著以和為貴,終是拉低了姿態,與楊氏兩相和解。
楊氏自然知道,自家女兒除了留在周家,別無他法。
畢竟,這是先皇親自指的婚事,便是想要和離,或是休妻都行不通的。
左右一番思量,楊氏隻能同周家和解。
當然,楊氏自是不會任由自己的女兒在周家繼續受欺負。
為了給自己的女兒撐腰,楊氏甚至還扯出了自己的娘家,寧昌侯府。
寧昌侯,周禦史豈能不知道聖上對其的恩寵。
周禦史自是能權衡利弊,隻能當著楊氏的麵保證,周家一定不會虧待李若蘭。
周禦史離開定國公府之後,回到禦史府,對自己的夫人和兒子用力的敲打一番。
又跟這母子二人權衡利弊關係,務必不要與定國公府為敵。
隔日夜晚,李若蘭醒來後,對周禦史主動承認了錯誤。
並且解釋,她會那麼做,完全是因為在月夕宮宴那日受了些刺激,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是以,行為有些激進。
李若蘭一番誠懇的道歉和解釋,徹底說服了周禦史。
周夫人心裏恨恨咬牙,可終究沒有繼續與李若蘭過意不去。
李若蘭主動去跟周文宇和好,表示她以後會好好跟他過日子,不會再胡來。
不過,李若蘭卻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同房的事情,她需要慢慢來,畢竟,從前的事情對她心裏帶來了一定的傷害。
李若蘭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周文宇沒有理由拒絕。
周文宇隻當,一男一女在一塊兒,自然而然的就能做那該做的事情。
是以,對於李若蘭提出的要求,周文宇一口便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李若蘭的確很溫順,對公公婆婆也極為禮貌周到。
便連周禦史也感歎,到底是定國公的女兒,溫婉賢良,的確是個好女子。
然而,周文宇卻是很窩火。
不管周文宇提什麼要求,李若蘭都能答應,但就是不讓他碰。
一日兩日不讓碰,一月兩月還不讓碰,一問便隻還是從前那理由。
什麼,她心裏害怕,從前留下來的陰影對她傷害很深,她還沒做好準備。
周文宇心中罵娘,敢情他娶個夫人回來,還是個擺設,能看不能碰?
周文宇心裏不服氣,找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對著李若蘭軟硬兼施,再次想要霸王硬上弓。
李若蘭正在屋裏繡花,周文宇連哄帶騙的讓李若蘭放下繡花針,說要給她看一個好東西。
將李若蘭騙到榻前,餓狼般將李若蘭撲倒,又是親又是抱。
李若蘭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寒,便是心中曉得這樣的一日總要來,便閉著雙眼任由周文宇隨意擺弄。
周文宇見李若蘭還算乖巧,好聲好氣的哄著。
可沒多大一會兒,李若蘭忽然像瘋了一般對著周文宇又是打又是抓。
到嘴的肥肉,周文宇又豈能讓它飛了?
於是,不顧李若蘭的瘋狂掙紮,周文宇終於成功的將李若蘭征服了。
然而,一場大戰下來,周文宇滿身滿臉的血痕極為可怖。
當時,周文宇一門心思的想要征服,便也顧不得疼痛。
如今,過了那股子衝勁兒,周文宇隻覺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
衣衫淩亂的李若蘭眼下也被折騰的沒了絲毫的力氣,一雙眸子噙滿了眼淚花兒。
周文宇心裏有氣,可看著李若蘭梨花帶雨的模樣,好聲好氣的又是一番哄。
一番憐香惜玉過後,周文宇又忍不住欺負了李若蘭一次。
結果很意外,經過了這一次,李若蘭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似乎不再那麼排斥周文宇的靠近了,而周文宇也如同一個勤快的農民伯伯,日夜辛勤耕耘。
那段日子,李若蘭每日紅光滿麵,小兩口感情好得不得了。
甚至於,兩個月之後,李若蘭還懷了身孕。
李若蘭這有了身孕,待遇可不一樣了。
便是連周夫人都對她有了笑容,成日好吃的好喝的讓下人往小兩口的房裏送。
不到半個月,李若蘭忽然小產。
緣由竟是周文宇喝了點兒小酒,不顧李若蘭懷著身孕,態度蠻橫的與其同了房。
周文宇酒醒過後,很是自責。
周禦史夫婦對著自家兒子也是一頓臭罵,直將周文宇罵得跟孫子似的。
而李若蘭卻並未因此責怪周文宇,在公公婆婆跟前,還幫周文宇說好話。
哎喲喲,李若蘭這態度,讓周夫人簡直滿意極了。
周文宇心疼李若蘭,在李若蘭小月子期間,老老實實的在榻前陪了整整三日。
可三日之後,周文宇再次想要碰李若蘭時,正好被周禦史給瞧見,又將周文宇給臭罵了一頓。
待得周禦史離開,周文宇火氣沒法兒發泄,夜半出府去了花樓。
對於周文宇來說,這幾個月來,李若蘭的身子對周文宇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可自打婚後,爹派人將他看得緊,便是想要出門一趟都極為不容易。
好不容易,夜裏從後門偷跑出去,喝了花酒,睡了美嬌娘,心裏那叫一個舒坦。
周文宇的行徑,自是瞞不過李若蘭。
李若蘭忽然性情大變,由一個溫婉賢良的乖順女子變成了同周夫人一般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