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有小皇子在身邊她還能笑一笑,身體也能恢複快一些。若是你們將小皇子抱了去,她便不會笑了,身體也恢複不過來了。求你們不要將小皇子抱走吧!”月菊哭著哀求,朝眾人跪了下去。
月菊還不知道琉璃就要被賜毒酒之事,她以為這些人隻是過來抱走小皇子的。
“月菊你起來,她們要將我的兒子抱去華音殿撫養,讓她們抱去吧!”琉璃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繼續道:“無論你說什麼,她們都隻會強硬的執行懿旨,你再怎麼求她們都是無用的。”
悲愴、哀痛、驚惶、苦澀交集在琉璃心中,令她深深的感到,麵對不公的無能為力與痛楚。
她隻能咬著牙,堅持著自己最後的驕傲。
“起來!”琉璃對月菊提高了聲音。
月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仍在抹著眼淚,低聲嗚咽著。
“杜鵑過來!”琉璃對一旁的杜鵑說。
杜鵑走了過去,到了床邊才怔了怔。想不到一個將死的廢後,在叫喚人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那種讓人不由自主聽從的氣度。
“你喚我過來做什麼?”杜鵑覺得自己這麼聽話走過來,有點丟麵子,可她問琉璃的這句話,聲音卻低得很。
琉璃伸手將床上的兒子抱了起來,朝杜鵑遞了過去:“我的兒子你抱好,在進華音殿前,不要讓別人碰他。”
周若瑩身邊的春草臉色一變,對琉璃怒喝道:“你這是懷疑我們會對小皇子不利嗎?”
“放肆!”琉璃冷冷的喝道:“我雖然不再是皇後,卻還是你的主子,主子說話的時候,是你這種奴婢能隨意喝斥的嗎?”
春草拉著臉臉看了看周若瑩,見周若瑩對她搖了搖頭,她氣呼呼的低下了頭。
這裏這麼多人,周若瑩要顧及形像,不能讓自己和自己的人當眾發飆。
琉璃不理周若瑩主仆,緊盯著杜鵑問:“你是母後最信任的宮女,我自然也信任你。我將兒子交到你手上,就是將他的安全交到了你的手上。請你在未進華音殿之前,不要將他交到別人手上,也不要讓別人碰他,你答應嗎?”
杜鵑是太後最信任的宮女,宮中的人輕易不敢得罪她,就連周若瑩也要賣她幾分麵子。
杜鵑久居宮中,雖然是一位很會見風使舵的人,但並不是一位惡毒的人。
琉璃的請求隻是基於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擔心,也是對杜鵑的信任,杜鵑也不忍心拒絕一位將死的母親的請求。況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一位將死之人並不為難的請求,也顯得太不近人情。
“好吧!我答應你。”杜鵑點著頭,伸手抱住了孩子。
看到杜鵑抱著孩子的這一刻,琉璃心如刀割,眼中的不舍越來越濃,方止住的淚花又湧上了眼眶。
她強忍住將掉落的眼淚,閉住了眼睛將頭側到一邊,迅速的放開了手。
在她放開手的同時,本熟睡的孩子突的“哇!”一聲放聲大哭,好像知道了自己將要離開母親似的,孩子的哭聲響亮又淒慘。
琉璃全身不由得顫抖不停,眼淚成串的往下掉。
月菊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杜鵑看著一陣心酸,對琉璃道:“琉璃主子請放心,我會將小皇子安全送到太後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