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沈氏悠悠道來,“國師出卦確有其事。隻不過,卦象中所要求的生辰八字,隻是侯府某個婢女的。本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誰想到會被老管家鑽了空子。這也是造孽啊!”
“的確如此。誰都沒想到,老管家會這麼想不開……”陳陽安從旁惋惜道。
舒牧昭冷眼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頭泛起一股冷笑。那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鍋甩到陳管家的身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多無辜。
恐怕,現在連陳管家都是凶多吉少的。
好一個栽贓嫁禍,釜底抽薪!
隻是,舒牧昭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既然惹到了她,不死人也要讓他們脫一層皮,“侯夫人,雖說陳管家是侯府的家奴,有些事我不該逾矩過問。可此事到底關乎我的生死,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過去了,回頭將軍府裏有人知曉了,問起這前因後果,就怕我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也知道,一年都已經過去一半了,這……”
聞言,沈氏母子齊齊變了臉色。他們怎麼忘記了,將軍府裏還有個不能惹的人!
陳陽安連忙開口,“昭兒妹妹言重了。你在侯府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不用跟我們講究這些規矩。既然陳管家做了那等喪盡天良之事,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查個清楚,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
頓了頓,他揚聲高喊,“來人,去請老管家過府一趟。”
門外立即傳來應和聲,緊接著便聽見有人跑著離開。
舒牧昭見狀,悠然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一趟,她並不指望能夠順利將陳管家帶回來,不過能夠讓他們感覺到不舒服的事,她自然是不遺餘力地去做。
是以,當下人回來稟報找不到陳管家時,她一點都不感到驚訝,甚至跟個無事人般冷眼旁觀著。反倒是沈氏詫異不已,“找不到人?這麼一個大活人,還能跑到哪兒去了?你們確定是仔仔細細找的?”
“夫人,”陳子鳴躬了躬身,突然開口,“其實,叔父並不在家,而是在侯府裏。此前叔父曾經來找小人,說是有要緊事與小人商討,隻是還沒來得及細說,小人便被召來了正廳。這會兒,叔父應該在小人屋裏待著的……”
沈氏眸光閃了閃,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奈何他說完話後就低下頭,比起以往,卻顯得沉默了不少。她心生疑惑,扭頭看向旁邊氣定神閑的陳陽安,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吩咐人重新去請陳管家過來。
沒過多久,那前去請人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聲音變得尖細刺耳,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夫人,世子,大事不好了!陳管家他……他懸梁自盡了!”
砰——
“你說什麼?”沈氏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瓷器碎片四下濺開,濺到驟然跪地的陳子鳴臉上,劃出一道尖細的血痕,襯得那雙眸子裏血光森冷。
“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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