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舒牧昭騰地站起身,不敢置信道。
茉香也知道這個消息過於滑稽,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當時,奴婢的確是聽到陳世子這麼說的。本來還想再打探點什麼,奈何被人發現了,隨後就遭遇了一批高手的追殺。對方實在是人多勢眾,奴婢又記掛著您的安危,還沒來得及向李管家求救,就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後來,幸得貴人相救,奴婢才免於一死,並有幸等到了李管家的救援。”
說起那段逃亡的過程,茉香仍是心有餘悸。
舒牧昭連忙安慰她,“你能逃過一劫,已經是萬幸之事。其他的事,暫且先別想了,等養好身上的傷,咱們再從長計議。”
茉香連忙點頭,想到一事,忽然道:“小姐,侯府那邊……”
“那邊還在裝聾作啞,就看我願不願意配合了。”舒牧昭冷哼了一聲,像是起了玩心似的,神秘兮兮道,“你們猜,我願不願意做個摒棄前嫌的人?”
李管家和茉香麵麵相覷,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
許是那件事所給的觸動太大,茉香臉上猶且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之色,小心翼翼地規勸道:“小姐,奴婢覺得,南信侯府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想必也想好了退路。眼下,咱們實在不宜與他們硬碰硬,但是卻能借此機會與他們撇清幹係……”
“就這樣?”舒牧昭眉梢微揚,似乎對她這般避事的做法極為不解,可仔細想想,卻又明白了她的顧慮,隨即笑道,“倘若真如你所說,什麼都不做就離開侯府,豈不顯得我好欺負?”
茉香也知道她的性子,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苦口婆心道:“小姐,您想要討回公道,也萬不可衝動行事啊!大不了,把奴婢交出去,與他們當麵對峙……”
舒牧昭卻舉手打斷她的話,“茉香,你太小看你家小姐了。誰欠我的,我自然是要加倍討回來的。隻是,我有我的打算,侯府那裏也還要再待一段時間。”
既然南信侯府敢打她的主意,那麼想必他們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不成事,他們背後也會有倚仗,能將此事壓下去。若是能成事,到頭來,這世間不過多一縷冤魂罷了。
可目前,陳陽安的態度卻說明了問題——
她的重生,極有可能已經打亂了那些人的計劃,甚至讓他們的“後招”派不上用場。
是以,沈氏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忍讓,陳陽安才會處心積慮地想要安撫她,力求將她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管起來。
越是這樣,她對這些人要謀算的東西越感興趣。
“小姐,咱們這就回府嗎?”李管家安頓好了茉香之後,出來時天色漸亮,想到她這夜的奔波,心裏多了幾分愧疚,“這次是卑職考慮不周,讓小姐四處奔走勞累。卑職有罪……”
舒牧昭擺擺手,“事發突然,本來也不關你的事,不必談什麼有罪不有罪的。”
她回頭看了看黑幕中的小院,低矮的屋脊蜿蜒盤桓著,不遠處雲霧漸漸散去,露出一片亮白,不久之後,那裏將會迎來東升的旭日。
很快,又是嶄新的一天!
她攏了攏袖子,怔怔地看了半晌,忽然長籲一口氣,沉聲道:“回去之後,你多派幾個人來守著這裏,務必要保護茉香的安全。侯府那些人既然沒能將茉香置於死地,想必暗中還會再搜尋她的下落,這個時候,不管是出入還是行醫救治,都要萬分小心。有什麼變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