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容淩從喉頭處發出一聲回應,右手撐著床想要挪開身子,卻不想手下一軟,整個人直接壓在了舒牧昭身上。
額頭碰上額頭的瞬間,舒牧昭疼得嗷嗷直叫,“淩王爺,你是覺得我今天還不夠慘嗎?”
“你可能出門沒挑好黃道吉日。”慕容淩揉了揉額頭,極其自然地接下她的話,許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那一瞬間的尷尬也被驅散開來,黑暗中他似乎輕笑了聲,低聲道,“你往床裏麵挪過去一點。”
舒牧昭下意識就挪到了床的內側,挪完才猛然驚醒過來,清亮的眸子裏盛滿了懊惱和憤怒。
憑什麼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本王受傷了。”慕容淩翻過身,跟她一起平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地回看著她。
不知為何,舒牧昭總覺得,黑暗中那兩道不容忽視的視線,無情地嘲笑著她的妥協和聽話。
那股不服輸的脾氣又蹭蹭地竄上來,舒牧昭偏頭看他,嘲諷道:“淩王爺,對於這半夜爬床的舉動,你是不是需要解釋一下?”
“你想聽什麼解釋?”慕容淩低沉醇厚的聲音緊跟著傳入耳中。
許是有了夜色遮擋,舒牧昭看不到他臉上的冰冷,隻是聽著那一道聲音,心頭某個角落已經柔軟了下來。她扯了扯嘴角,難得有心情和勇氣去調侃他,“就比如說,解釋下,你是怎麼開竅,就這麼迫不及待地爬上本小姐的床的!”
話音一落,滿室沉默。
舒牧昭狐疑地看過去,卻是什麼都看不清,當即摸索著起身,點起了蠟燭,再回頭看向床上那人時,瞳孔一縮,帶了幾分驚慌道:“你怎麼傷成了這樣?”
這麼說著,她便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傷藥。
今晚大夫給她醫治右手臂時,還特意留下了一些止血止疼的藥物,這下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她拿好藥站在床邊,看著慕容淩,卻發了愁——
她的右手臂根本就使不上力,光靠左手,又怎麼給慕容淩包紮傷口?
慕容淩看出了她的為難,失血過多的臉龐透出一股蒼白,就連那唇也失去了顏色,但出口的話卻不容置疑,“你旁邊站著,本王自己來。”
他掙紮著就要起身,舒牧昭手忙腳亂地丟下手中的東西,先把他扶靠在床頭上,這才給他遞上紗布和止血藥。
慕容淩傷在腰腹,撕開那處的衣裳,卻見一道猙獰的傷口自右側腰腹斜斜砍下,血肉模糊外翻,深可見骨。傷處那位置極其危險,再往右側移動半寸,隻怕慕容淩也撐不到現在了。
“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舒牧昭眼裏劃過一抹痛色,胸腔中隨即生出一股憤怒,唇線緊緊抿著,大有將那人揪出來碎屍萬段的氣勢。
許是沒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慕容淩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是本王疏忽了。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防備……”
“是誰?”舒牧昭卻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慕容淩手下動作一頓,為難地看著她,正欲說什麼,卻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火把映在窗紙上,照亮屋外湧動的人頭。
“給我把這裏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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