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寒光中,舒牧昭唇角微彎,笑意卻未達眼底,被那寒光一襯,那麵部輪廓似乎也生硬起來,一弧一線之間,盡顯孤傲冷寒之色。
她就那麼靜靜地盯著鬥笠人,努力壓下心頭無數次想要衝上去撕碎他的瘋狂衝動——
就是淮令府的這些人!
前世害得她一屍兩命!
今生又差點命喪火場!
如今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麵前!
憑什麼!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瘋狂叫囂,舒牧昭胸口積蓄的恨意越來越多,臉上的笑卻也越來越深,乍一看去,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
不,她或許是知道的。
隻是,眾人從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畏懼。
陳陽安不自覺地往後退,心裏對這樣的舒牧昭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懼怕,又像是忌憚。
囂張狂妄的人,他見過不少,可是狂到她這個地步的,至今也唯有她一個。
那鬥笠人也在看她,眼神從最初的漫不經心變成此刻的濃濃審視,如針般紮在那張臉上。
過了片刻,他舉起手,身後護衛的劍哢得回鞘,舒牧昭的臉似乎也跟著暗了幾分,他凝視半晌,忽而道:“舒大小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啊,”舒牧昭一派雲淡風輕,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一些,眼裏的光卻越來越冷,“我說你是國師的狗啊!”
話音剛落,那鬥笠人突然出手,五指勾起成鷹爪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舒牧昭的喉嚨,舒牧昭早就防備著他,見狀也隻是眨了眨眼,身子立即往後仰去,躲過那隻手的偷襲,左手衣袖抬起,看似輕輕一拂,卻將迎麵而來的氣勢拂了開去,緊跟著縱身一躍,便跳到了幾步之外。
那鬥笠人一著沒得手,還欲欺身上前,就在這時,李管家卻從天而降,雙手擊掌迎上他撲麵而來的強勁掌風,刹那間,空氣中的氣流翻滾而動,逼得兩人各自後退了幾步。
“好,很好!”那鬥笠人腳下一頓,身子很快就止住了退勢,薄紗左右晃動著,周身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久聞舒大小姐囂張狂妄,如今看來還是有狂妄的資本。隻是,就憑這幾個人,你覺得你能攔住我?”
“閣下大可試試。”舒牧昭懶懶地站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可那雙眸子裏的冷凝和鋒銳,卻無法讓人忽視,“這裏是我的地方。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也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陳陽安卻突然站出來道:“昭兒妹妹,大使身負重任,饒是紀大人都要以禮相待,你……”
“我怎麼?”舒牧昭厲目一掃,寒光威凜,硬生生將陳陽安的話逼了下去,“你們要怎樣,那是你們的事,在我這裏可不管用。國師不是本事滔天麼?他手下的淮令府不是詭計多端麼?想要做什麼做不到,何須我一個弱女子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