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便也緩緩道來:“你與南信侯府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想必也清楚那一家子的性子。且不說陳陽安與侯府夫人是什麼人物,單就侯府那位嫡出大小姐,就能憑空折騰出很多事來。而此次,國師給本王算了一卦,正巧讓陳瑤起了點念頭,本來該落在你頭上的喜事,卻也成了催命符。”
提到“喜事”二字時,他還特意頓了頓,揶揄地瞅了她一眼。
舒牧昭自動無視掉這個眼神,想到陳瑤便是心中一動,隨之打斷了他,“你的意思,莫不是我的生辰八字被人調換,便是出自陳瑤之手?而陳瑤的心思,就是淩王妃的位置?”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當真要佩服陳瑤的毅力了。
從前世到今生,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盯著“淩王妃”的位置,這份心性還真是無比堅韌。隻是,陳瑤看來不理智,難道陳陽安與沈氏還陪著她一起瘋?
許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慕容淩又繼續道:“國師既然出了卦,宮中皇後娘娘自然上了心,千裏迢迢傳信至南信侯府,陳瑤自然也不會錯過。之後的事,想必你也猜出來了,陳瑤為了能進淩王府的大門,夥同陳陽安等人設計出了偷梁換柱的戲碼……”
“要說陳陽安沒別的心思,卻甘心為陳瑤鋪路,隻怕也不見得吧?”舒牧昭涼涼道。
慕容淩欣賞地看著她,點了點頭,“男人在世,為的不過是名利色,陳陽安想必也不例外。”
卻是草草就揭了過去。
舒牧昭想了想,深以為然。
回想起重生那會兒,她忽然有些恍惚——
恍惚記得那時的悲憤絕望與不甘,饒是曆經多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依舊不能磨滅。隻是,比起之前的恨意滔天,如今她已經稍顯平和了一些——
甚至於,平和到能接受前世的死法,也坦然接受了現下這個身份。
滿室寂靜中,慕容淩又道:“說起來,你的運氣還不算太差,居然能在臨死之前翻轉局勢,將陳陽安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他們之所以忌憚你,很大程度也是你手中握著他們的命脈。”
舒牧昭眨了眨眼,想到早前得到的消息,接道:“你指的是,那道除爵廢侯的旨意?”
“嗯?你怎麼知道?”慕容淩顯然極為詫異,下一瞬眉頭卻皺了起來,意味不明地問她,“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舒牧昭扯了扯嘴角,“別人我不知道,但陳陽安等人應該是一清二楚的。是以,他們忌憚我,我絲毫都不覺得意外。”
“那你打算怎麼做?”慕容淩問她。
怎麼做?
舒牧昭很明顯地怔愣了下,一時之間,卻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除爵廢侯”的旨意,她早就從李管家處得知,既然陳陽安怕她去太武帝麵前參上一本,她自然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隻是,至於要如何把握,她暫時也沒個頭緒。
想了想,她問慕容淩:“王爺可是有什麼好的建議?”
慕容淩像是早就想好了對策,隻等她來問似的,這一下便親口道出,“本王希望,你能按兵不動,做那一隻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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