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普祥站在人群之外,看著那笑吟吟的舒牧昭,滿臉複雜。
他本來攜蘇姨娘外出遊玩,近日聽說舒牧昭不住在侯府了,這才大張旗鼓地回府。誰想到,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居然就遇到了這個“魔鬼”。
是的,在他的眼裏,舒牧昭儼然就是魔鬼的存在。
且不說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個性,單就她層出不窮的捉弄手段,就讓他心生懼意。再回想起過去在她手上吃過的虧,本來就弱的氣勢更矮了幾分。
舒牧昭依舊是那副淺笑的模樣,一雙眼恍若暗夜星辰,足以照亮人心頭的詭譎心思。她腦中浮現出與陳普祥有關的記憶,此刻再見到他這般畏懼又不甘的矛盾模樣,倒也不覺得有多少意外。
說起來,原主也是個人才,憑借著自身的優勢,硬是讓南信侯府的人有苦不能言。據她所知,在這個府邸裏,除了沒有腦子比較難纏的沈氏和陳瑤,其他人無一不是對她心存忌憚的。
而陳普祥雖是南信侯府名義上的男主人,為人行事卻比不上陳陽安,完全就是個甩手侯爺。素日裏,此人隻喜歡擺弄些花草筆墨,一概不去管侯府內的事。而他又對沈氏言聽計從,久而久之,在外便有了“懼內”的聲名。
這樣的人,為人懶散,盡管承襲爵位,也不怎麼沾染官場人來人往,也難怪身為兒子的陳陽安一心為侯府籌謀,誓死也要攔住懸在南信侯府頭頂上的那把刀了。
及至此刻,舒牧昭忽然有點同情陳陽安,既有陳普祥這麼個甩手老爹,又有沈氏陳瑤那兩個添亂的豬隊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陳普祥見她看著自己卻笑得如此奸詐,渾身的毛頓時豎了起來,戒備道:“舒大小姐,有何指教?”
“沒……”舒牧昭忍住笑意,道,“就是許久不見侯爺,頗覺無趣。敢問侯爺此次要在府裏待多久呢?”
陳普祥聽到她的聲音,頭皮一陣陣發麻,明明看起來很正常的人,居然說話這般陰陽怪氣,鄙夷之餘,他也萌生了從此處逃走的心思,幾乎是下意識就敷衍了過去,“本侯還有要事,這就先行一步了。瑤兒,你記得好好招待舒大小姐。蘇姨娘,咱們走。”
說完,這便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舒牧昭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忽覺有道視線一直膠著在身上,便也循著看去,卻見蘇姨娘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
隻見這蘇姨娘著一襲粉色長裙,明明極其少女的顏色,卻被她穿出了少婦獨有的風情。一張瓜子臉略施粉黛,一點朱唇,兩彎柳眉,端的是嫵媚天成我見猶憐。尤其是那身段玲瓏有致,瞧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目光,也難怪能令懼內的陳普祥為她癡迷,甚至不惜與沈氏大動肝火。
許是兩人的對視過於直接,陳瑤從旁瞧著,忽然就出言嘲諷起來,“蘇姨娘莫不是認識眼前的舒大小姐?”
蘇姨娘猛然驚醒,有些慌亂地收回了視線,訕訕道:“大小姐說笑了。奴婢身份低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豈敢汙了舒大小姐的眼睛?隻是早就聽聞舒大小姐非同凡響,一直都沒機會一睹芳顏。此刻得以這般近距離瞧見了,難免一時失了體統,倒是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