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客房外,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舒牧昭隨著人群走到客房門口時,冷目一掃,卻發現該到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到麵沉如水的華聞樂身上,卻見他頭發微亂,眼神暗沉,足可見遭遇此事之後心情該有多糟糕。
陳陽安淡淡掃了她一眼,隨後看向沈氏身後的女子,狀似惋惜道:“二嬸,靈兒還在屋子裏,您……進去看看吧!”
梅氏心中不禁咯噔一聲,眼神慌亂地在屋外站著的人身上劃過,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提起裙子快步走了進去。
舒牧昭心中好奇,趁陳陽安與沈氏說話的間隙,也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屋子裏。
進門之後,一看到靠在丫鬟懷裏的陳靈,梅氏立即衝了上去,將呆怔的人兒抱入懷裏,緊張地查看著她的身子,哽咽著道:“靈兒,娘的乖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娘啊!”
在她的懷裏,陳靈衣衫淩亂,麵色微紅,眼睛微微眯著,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樣。梅氏掐了掐她的人中,卻見她悠悠醒轉,看見梅氏的瞬間就哭了起來,“娘,女兒害怕……”
梅氏見狀,心疼得不得了,連忙讓婢女去拿衣服來,披在她的身上,又將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直到這一切都妥當之後,才看向走進來的沈氏,不解道:“大嫂,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沈氏歎了口氣,眼角餘光瞥了眼靜默不語的舒牧昭,語氣裏滿含痛惜之意,“弟妹,這說來也荒唐,陽安與我說,是因為華家公子進了這間屋子歇息,卻剛好碰到了靈兒……”
“胡說!”梅氏不等她說完,已經臉色鐵青地打斷了她。
她很清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被那麼多人當場看到,本身就意味著什麼。可陳靈是她捧在手心的女兒,怎麼就偏偏發生了這種事?
而且,還是在前院客房這種男賓來往的地方?
她扭頭看向低頭站著的丫鬟,文靜的臉上也難掩此刻的怒色,“你不是跟著靈兒的嗎?怎麼會跟到這裏來了?”
“二夫人,奴婢冤枉啊!”那丫鬟嚇得跪地哭泣,“小姐本來在府裏散步的,走到附近的時候,卻突感不適,便讓奴婢扶到客房裏歇息。誰想到,誰想到……”
話沒說完,她已經掩麵大哭。
梅氏腦中一暈,身形踉蹌了下,心知此事做不得假,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法子,隻能向沈氏求助,“大嫂,這……這該如何是好?”
沈氏又瞟了眼旁邊的女子,一直在提防著她的動作,眼見她似乎沒有插手的想法,心中雖然起疑,卻也多少放下心來,關切道:“事已至此,你先帶靈兒回去歇息吧。這裏人來人往,到底不適合長久待著。你放心,此事很快就會有個結果的。”
所謂結果,無非是掩人耳目而已。
可梅氏一顆心沉了下去,卻也隻能如她所言,先把陳靈帶回了後院。
直到屋子裏再無其他人,沈氏才正眼瞧向舒牧昭,笑著道:“昭兒,看戲可看得過癮了?”
“還是侯夫人和陳世子的手腕高明啊!”舒牧昭懶懶抬眸,那眸光裏澄澈似明鏡,教人心驚,“隻是,說起來,我還是更欣賞您的這份心狠!居然對自家人都能下手!佩服佩服!”
她佯作敬佩地拱了拱手,無視沈氏咬牙切齒的神色,施施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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