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巧無聲無息地走了。
隻是,從那背影看來,多少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舒牧昭心事重重地待在宮殿裏,並沒有試圖離開。她能察覺到,這座宮殿四周守著很多高手,單憑她一人之力,想要逃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對方既然將她困在此處,卻又不急著處置她,那說明她還有別的用處。
既如此,她等著便是。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期間有人送來吃的,她也隻是放在一旁,並沒有吃那些東西。由於心中有事,她也沒聽從宮人的勸阻去休息,而是對著燭台坐了一天一夜。
而自始至終,沉巧背後的主子依舊沒有出現。
若說在此之前,她還認為指使沉巧的人是沈皇後,那麼在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思考過後,這點看法已經逐漸被銷毀掉。對方始終還未露麵,或許是不想過早暴露身份,可若是沈皇後,有什麼好顧慮的?
這隻能說明,此人身份不同尋常。
想到這個可能,她才發現上輩子臨死前的一些不尋常之處。當時給她下藥困住她的人是沈皇後,可沈皇後並沒有立即處理掉她,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
直到後來,等到了沉巧。
如果沈皇後等的是沉巧所持的命令,那麼能指使她的人,又會是誰?
幾乎是想到這個可能的瞬間,舒牧昭臉色大變,卻在這時,殿門大開,她猛地上前幾步,在看到那穿著明黃龍袍的人和跟在他身後的沉巧時,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看來,她真的沒有猜錯!
沉巧的主子,竟然是太武帝!
太武帝看到她這副神情,眼裏劃過一絲意外,沉聲道:“看來,你什麼都猜到了。”
這語氣,竟像是知道她是誰一樣。
許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太武帝冷冷笑了一下,又道:“淩王將你帶回京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隻是,你戾氣太重,也不該再活在這個世上,去阻礙他的路。今天,朕就是來送你一程的。”
舒牧昭猛地往後退去,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一股寒氣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各處。
不是假象,他居然真的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
“皇上,您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忍住心頭的寒意,冷聲問道。
太武帝搖搖頭,似是對她的這副模樣感到十分好笑,“顧靖蕁,昔日的淩王妃,你附身於舒牧昭而活,這事兒早已被國師算到了。不然,你以為你會無緣無故被南信侯府抬上火祭台?你既然死過一次,就該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活在這個世上。朕這麼做,隻不過是斬草除根而已。”
舒牧昭沒想到,前後兩次的生死,都與太武帝有關。當下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皇上,你為何要這麼做?甚至連我腹中的孩兒都不放過!”
太武帝突然笑了,那笑裏卻透露著一股陰狠和戾氣。他揮退了沉巧,才道:“既然你注定活不成,朕不妨讓你死個明白。隻要朕還活著一天,就沒人能待在朕的皇弟身邊。之前他那麼維護你,朕接連幾次動手,都被擋了回去。可沒了他,你又能做什麼?”
耳聽他一句一個慕容淩,舒牧昭終於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這怎麼像是女子拈酸吃醋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