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我順聲望去,瞧見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娃娃在前麵拚命地跑,後麵一個婦人在死命地追趕。
“小娃娃,你跑什麼?”我上前一步詢問,小娃娃瞧見我,順勢躲到了我的身後。
“姐姐救我,那個人不是我娘。”小娃娃在我身後死死拽住我衣衫,我能感覺到他的手都在顫抖。
莊公子見狀上前攔下了婦人開口道:“你追這個小娃娃做什麼?”
“他是我兒子,我喊他回家吃飯。”婦人理直氣壯。
“小娃娃,這人是你娘嗎?”莊公子回過頭來問小娃娃,此時已經圍上了些許看熱鬧的人來,小娃娃拚命地搖頭。
“他就是我兒子,你們什麼意思?青天白日之下搶娃娃嗎?快來人啊!不好了!有人搶娃娃了!快——”婦人開始撒潑。
“住口!你休要混淆視聽!你說你是他娘,那他為何如此懼怕於你?”我打斷了婦人的嚎叫。
“那是因為我不給他買糖人,他一氣之下才不肯跟我回家。”婦人繼續狡辯著。
“你扯謊,你不是我娘,不是……”小娃娃開始大哭起來。
我見狀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婦人在說謊,眼瞧著人越圍越多,我靈機一動,想出個主意來。
“你說你是他娘,好,那就請你說說他姓氏名誰?家住何方?胎記長在何處?”我提出這一連串的問題,婦人的表情開始有些不自然、
“這……他叫王鐵蛋,家中皇城外殷家村,胎記……胎記長在屁股上。”婦人說完清了清嗓子望著我。
“哈哈哈哈,你確定嗎?”聽到殷家村,我大笑了起來,殷家村巴掌大的地方,哪個不識得我是誰。
“你說你們來自殷家村,卻不識得我?懵誰呢?”我故意很大聲,嚇得婦人一哆嗦。
“小娃娃,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我轉過身,蹲下去,摸著小娃娃的肩膀,溫柔地說著。
“我叫李富貴,家住皇城外李家村。”小娃娃說完,大家開始對婦人指指點點。
“拿她去衙門!”我突然一聲大吼,嚇得婦人撒腿就跑,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跟莊公子對視一笑,他開口問道:“李富貴,肚子餓不餓?”小娃娃聽了連連點頭。
“那你想吃些什麼?姐姐買與你。”我撫摸著他的頭,盡顯寵溺。
“我想吃肉包子,冰糖糕,還有糖人。”小娃娃邊說邊吞口水。
莊公子盡數給他買了來,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可愛得緊,我跟莊公子商量著,好人做到底,要把他送到家中。
小娃娃左手拉著我,右手扯著莊公子,在中間一蹦一跳,好不歡快。我們租下了馬車,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李家村,莊公子命馬車在村口等候,我跟他則下車送李富貴回家。
李富貴帶著我們越走越偏,直至到李家村盡頭最偏僻的一處角落,有個茅草屋。
看來李富貴的生長環境比我還淒慘,我不禁開始心疼起眼前這個小娃娃來。
“姐姐,這便是我家了,你們同我一道進去吧。”來不及多想,我跟莊公子誰都無法拒絕這小娃娃的要求。
一推開門,我們剛踏進門檻,小娃娃便掙脫開我跟莊公子的手死命地往屋子裏麵跑。
“啊——啊——”與此同時,兩聲慘叫,是我與莊公子發出的,我隻覺得被人用力一擊,一陣疼痛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與莊公子雙雙陷入在一個至少有三丈深的深坑之中,四周環境陰暗潮濕,隻有少許雜草叢生,奇怪的是,抬頭竟不望到天,隻有少許縫隙透射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線,讓人心發慌……
我隻覺得渾身酸痛乏力,掙紮著起身去瞧莊公子,莊公子此刻還在昏睡中,原本俊秀的臉龐被刮出一道道傷痕,讓人瞧了難免心痛,我輕輕拂了拂他的臉頰,微微為他整理了一下儀容,將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手中。
以往,全是他拉著我,帶我去衝破一個個阻礙,帶我去瞧我沒見過的世麵,去吃沒吃過的東西,給了我溫暖跟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而如今,他卻如此這般狼狽同我一起身陷囹圄……
我緊緊拉著他的手,將身體最大程度地靠近他,望著他沉睡的臉龐,我附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道:“義然,對不起,終究是我連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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