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個換水的男生小跑著回來,鄧老師望了望他,催促道,“快點進去,別磨磨蹭蹭的。”

老教師發問,沈林安看了一眼陳青歡,似乎在詢問要不要將她想報名的事情說出來。

陳青歡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鄧老師,是我拜托沈老師幫我問的,我想報名參加比賽。”

“你?你幾歲了?學了多久國畫了?”一個清脆的男孩聲音響起,這句疑問是還沒進教室的男生問的,同樣也是鄧老師想說的話。

“你剛剛沒聽見我說話嗎,現在青少年比賽的年齡限製已經升到了十八歲,年齡越小越吃虧,現在的學生就是心浮氣躁,本事沒多大,一個比一個驕傲自滿。”鄧老師說話尖酸刻薄,一點兒也不顧及對方是個小女孩。

陳青歡頓時緘默,若不是不想讓沈林安難堪,她倒要跟這個老教師討教討教,“我隻是問問。”半晌後她憋了一句話出來,腳下已經情不自禁的想走了。

沈林安一時左右為難,隻得強顏歡笑的緩和氣氛,“鄧老師,她並不是大言不慚,的確是畫得很好的,您怎麼還跟小孩一般見識。”

“再好能有多好?今年多少歲了,幾歲開始學的?”鄧老師冷哼一聲,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

“我12歲,會用筆的時候就開始學國畫了。”陳青歡不緊不慢的回答,語氣鏗鏘有力,明顯跟對方杠著。

見她從容淡定的模樣,沈林安心裏不由得為她捏把汗,鄧老師的性格他了解,這裏基本沒人敢駁他的臉麵,加上他又有點倚老賣老,錯的也能說對為止。

“來來來,你進來跟他們幾個一起考試,我看看打娘胎就學畫畫的人能畫得有多好。”

此話一出,老教師大步流星退回教室,熟練的拿出新的紙筆墨水放在桌子上,生怕對方臨陣脫逃,門口換水的那個男生嘲笑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熱鬧。

陳青歡正打算進教室,沈林安伸手攔住了她,無奈輕聲道:“鄧老師就這脾氣,你不想去就不去,我帶你離開就好。”

“沒關係沈老師,這幾個學生正好是要參加比賽的,我也想看看他們是什麼水平。”這麼好個機會她簡直求之不得,二話不說就進了教室。

教室裏隻有四個學生,是鄧老師班上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人選,今天來上課,是為了這次比賽在特訓,他們早就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所以當陳青歡一進來,所有人都齊刷刷抬頭盯著她。

“來,你站這裏畫。”一看過去,老教師把墨水都給她倒好了,簡直是要她避無可避。

沈林安心覺不妙,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隻有在教室最後默默的等待,想著等下如何為陳青歡開脫。

這時鄧老師往講台上走,經過一個女生的課桌,低頭瞄一眼,批評道:“都說了太慢了,速度一點兒也沒提上來,你這是想比賽的態度嗎?”

說完頭也不回的在黑板上寫下一句詩,“落霞與孤鶩齊飛”。

“這是新的命題,五分鍾後開始計時,你們現在可以先準備調墨和清水。”

陳青歡對國畫比賽的內容並不了解,但其考究的無非就是山水、人物、花鳥。山水考樹石基礎,人物考素描速寫、創作,花鳥考寫生、書法。且現在的書法與畫已經分開,書法成了單獨的一門專業,更降低了考試難度。

“落霞與孤鶩齊飛”,每個人看見的題目都是一樣的,但最後呈現出來的畫作一定是千姿百態的,考生的基本功隻是考核基礎,更重要的是臨場的感應發揮,這也是拉開畫師與畫師之間差距的重要原因。

“剛剛的那幅沒畫完的不用畫了,都給我認真點。”鄧老師搬了個椅子坐在一旁,學生創作的時候他不會去旁邊觀看,這會影響正常發揮。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僅僅讀這一句詩,陳青歡心裏給出的評價就是絕美二字,漂亮的晚霞並不少見,但讓人過目難忘的風景卻寥寥無幾。

普通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大自然的美麗卻是無限的,不談基本功,陳青歡光是在見識上就能碾壓在場的所有人,她曾經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融進了她的血液,所有驚豔絕倫的風景都鎖在她清明的雙眼裏。

學生們調墨的調墨,落筆的落筆,可是看起來畫得並不是很順暢,也難怪,他們比賽內容一般以鳥獸花草居多,這個題目是鄧老師故意給的很難,卻是把他們難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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