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生的出身,若不是看在王敦的麵子上,恐怕王生都沒有說話的機會,就直接被掃地出門了。
那個時候,這些人見王生,大多是看戲。
就像是去動物園看動物一般。
在他們看來,王生與他們之間,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人。
或許說,王生與他們之間人生,從此之後便不會有多少交集。
在王生清談勝過潘嶽,有了一些名聲之後,這些人雖然對他是感激,不...或許是有好感。
但是,依然是看不起。
不過,總有些人開始對王生刮目相看了。
衛階便是其中一個。
再後來,王生的事跡越來越多,在洛陽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這些人雖然心裏很不爽,但也不得不開始正視王生了。
不過...
因為王生出身的原因,這些高門子弟,對王生天生便是有一種敵視。
但沒有利益衝突,便是他們再看不爽王生,也沒有下手的理由。
隨手而為的,是碾死一隻螞蟻。
但殺死一頭猛虎,這就不是隨手而為的事情。
這是要傷筋動骨。
便是權勢滔天如冠軍侯郭彰,要對付王生也是費盡心機,最後還不成。
到了現在。
王生受到太子的特殊待遇。
這一下子,王生與太子宮屬官這些人便是有了直接的利益衝突。
便王生不是寒素出身,他們都會敵視他。
更何況王生的出身,就是寒素,或者說連寒素都不如。
這樣的人,一直在自己頭上。
那些看輕寒素慣了的人,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恐怕今日之後,王生會多很多敵人。
少很多朋友。
雖然他的朋友本來就不算多。
“話說,我現在這副模樣,你離我這般近,不怕我連累了你?”
衛階卻是一笑,不過倒是後退了一步。
“我當然是不怕的。”
說這話的時候,衛階臉上還是有些傲氣的。
“河東衛氏,可不是什麼低賤門第,乃是高門大姓,況且,皇後倒了之後,我河東衛氏也不算式微了。”
王生輕輕搖頭。
“你倒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衛階捂嘴一笑,說道:“小郎君不要怕連累我,日後郎君身處高位,不要嫌棄叔寶才是。”
“怎敢。”
說起來,在與王生相交的人裏麵,或許衛階是最純粹的。
此時人多眼雜,王生也不再與衛階多說話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司馬遹在殿外也哭喊了許久,但是太極殿內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郎君。”
司馬遹捂著自己的喉嚨,轉頭看向王生。
“這可如何是好?”
王生環視太極殿外,發現宗親與大臣們雖然是來了,但是來的不多。
“家上還得繼續。”
“繼續?”
司馬遹一臉的苦色。
“這我都哭喊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他說話的嗓音,都有些沙啞了。
“若是那皇後不出來,她一日不出來,孤便要在這殿外哭喊一日?”
王生在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
司馬遹,還是沒有耐心啊!
“殿下,這宗親大臣,可還沒有來多少啊!”
這到場的人,都是一些小蝦米。
便是張華,此時也還沒到。
司馬遹在太極殿外哭,本來就是作秀。
作秀是做給別人看的,不是做給自己看的。
“可即便是他們來了,若皇後執迷不悟。”
王生在心裏再歎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皇後不來,自然有人幫殿下去勸皇後出來,即便是皇後再不出來,也有人提議殿下衝進太極殿,將皇後拿下,殿下隻需要等待即可。”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要親力親為的。
太子如此。
皇帝更是如此。
表麵上,司馬遹是在這裏哭,但實際上是給群臣一個表演,一個獻忠誠的機會。
太子現在和群臣的關係,有些微妙。
因為晉武帝司馬炎的原因,群臣並不抗拒司馬遹。
但是現在滿朝文武,都是在賈南風手下辦事的。
也就是說,他們是賈南風的人,或許說曾經是賈南風的人,再或許說,是曾經屈服過賈南風的人。
要他們歸附司馬遹,還是有些尷尬的。
他們害怕自己手上的權柄不保。
曆史上,有太多皇帝,便是被臣子換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