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潁川士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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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金穀園內院。

王生策馬奔騰,意氣風發。

寢房之中,喘息聲此起彼伏。

裏麵的景象,如窗外的景色一般迤邐。

春風像醉了一般,吹破了春雲,露出月牙與兩對兒春星。

河岸上的柳枝輕擺,青蛙唱著戀歌,嫩蒲的香味散在春晚的暖氣裏。

水流聲汩汩流淌,風兒給嫩蒲一些生力,蒲梗輕快的往高裏長,越長越大。

小蒲公英在潮暖的地上似乎正往葉尖花瓣上灌著白漿。

什麼都在溶化著春的力量,把春收在那微妙的地方,然後放出一些香味,花蕊頂破了花瓣。

像四外的花草似的,承受著春的透入。

春風時而急促,時而舒緩。

最後,隻聽見呼嘯一聲的驟風,吹起洛水一片漣漪。

而這春風,便也就化在春日的洛河畔,化在了那月的微光中了。

風停了。

王生起身,臉色有些疲倦,當然,疲倦之外,更多是輕鬆。

“主君,還要去書房?”

王生輕輕點頭。

“更衣罷。”

綠珠匆匆起身穿著,便幫王生更衣。

王生則是出了寢房,到書房去了。

王生的書房很大,很是寬廣。

書房中不僅有一個可供人歇息的大床,在大床周圍,還有五六排書架,上麵擺滿了各式書籍。

至於字帖畫卷之類的東西,王生並沒有收集。

詩集倒是有收集一些。

古色古香的書房之中,很是讓人思緒開闊。

王生很忙。

實際上,位置越高的人,越忙。

“劉勇,去將張先生叫來。”

今日在皇帝哪裏討來了三處地方,這個地點,可得好好選一選,況且,招賢,也得趕上時候。

王生在書房未等多久,張賓很快過來了。

“主公。”

王生輕輕點頭,對他擺了擺手。

“坐罷。”

“夜間還將先生喚來,是因為有要事,還請先生莫要介懷。”

張賓心中自然是一點介懷之情都沒有的。

從弘農郡回來之後,張賓一直處在無事可做的境地上。

無聊之下,隻好前去管管影樓。

但影樓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王生雖然將影樓作為情報機構,但因為王生權雖重,但位不高,影樓雖然在了,但業務能力是不強的。

也隻是搜集情報而已。

再多的,像是後世錦衣衛一般的功能,那就沒有了。

便是王生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即便是有這個膽,也沒有這個能力。

業務少,自然做的事情也就少了。

士人都有一個理想,便是實現自己的抱負。

張賓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抱負的。

因此,在閑暇的這幾日,張賓是吃也不好,睡也不香。

當王生讓劉勇去找他的時候,張賓是直接小跑過來的。

他知道,實現自己抱負的時機算是來了。

“主公勿憂,但說無妨,張賓雖然無孔明之智,但若能分憂,必定為之。”

畢竟麵前這個廣元侯,也是朝堂上著名的聰明人了,非是一般人。

張賓說話的時候,也是顯得十分謙卑的。

“今日我去讓陛下劃我三個郡縣,做屯田之用,陛下答應了。”

皇帝之所以答應王生這個要求,自然是因為曲轅犁與化肥的作用,王生經常在皇帝耳中說起。

說多了,皇帝也知道這東西非同小可,若真如他所言,那天下百姓都不用忍饑挨餓了。

因此才給了王生三個郡縣。

當然,其中恐怕是有其他的想法的。

譬如王生若是能夠在這民生的事情做好,勢必在百姓心中有一些聲名,也算是功績了。

他再給王生提到高位上,也並非不能做到的事情了。

現在王生雖然與尚書令王衍,中書監司馬彤一起共事,但說起來,王生不過是替皇帝把把關而已,這權力並不是他的,而是皇帝偷懶,借給王生的。

與尚書台,中書省這台省的權力比起來,還是太小太小了。

在朝堂上,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甚至是一點風浪都掀不起。

司馬遹很想王生快些長大。

不然,這三處郡縣,司馬遹也不會如此爽快答應的。

張賓心中驚詫。

他早知自家主公深受皇帝信任,不想信任程度居然是如此的。

“這是好事,有這三處郡縣,主公便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