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僅從這些信息,看不出董艾身上有什麼不妥。
但是王生卻是知道,這個董艾,是站在齊王司馬冏那邊的。
不光是在齊王失勢之前,這個董艾便多次拜見齊王,各種禮物也是不斷送到齊王府上,最關鍵的是,這個董艾這幾日來的操作,便已經是說明他的立場了。
雖然這個董艾自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還算是隱秘,但是,再隱秘的事情,隻要是做了,都是有跡可循的。
尤其王生手上有影樓,早在得到征伐豫州的任命之前,影樓發布的消息,便大多是豫州這一邊的了。
新鄭令董艾的幾次入豫州,便是十分明顯了。
當然...
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
王生臉上帶著笑容,在董艾的引領之下,緩緩的入了新鄭。
新鄭雖然不如洛陽,但是城內風光,也是別有一番韻味在其間的。
這個董艾,也是深諳奉承人與伺候人的功夫,不僅嘴上說的話很是讓人受用,這帶著王生去縣衙,也特意是挑了景色美的路線。
雨晴東裏草萋萋,綠遍平原望欲迷。
金縷沸音黃鳥弄,錦韉駝醉紫騮嘶。
露晞垂柳紛連岸,風颭飛花亂點溪。
紅紫芬芳遊賞罷,歸來日落小橋西。
這行軍的困乏,不禁也被這美景衝淡了不少。
不過,即便是繞路,但新鄭就這麼大,新鄭府衙還是很快就到了。
王生是行軍主帥,這主位,自然是王生坐的了,新鄭令董艾則是坐在次位上。
郭勇杜子揚等五個偏將分別落座,劉勇張賓則是站在王生身後。
“自豫州動亂起來,新鄭可有出現什麼風聲?”
董艾雖然摸不著王生的心思,但是現在王生是南征軍主帥,自然是他招惹不起的。
“豫州動亂,新鄭裏麵也有些浮動,不過被在下以雷霆手段鎮壓,現在便也就沒有浮動了。”
王生輕輕看了董艾一眼,說道:“我聽說這豫州大亂之後,有許多百姓逃難到新鄭,不知道可有此事?”
豫州戰亂,百姓是最慘的。
膽子大的直接揭竿而起,明地裏是為了自己的權益反抗,實際上卻是做了齊王司馬冏的棋子。
膽子小的,自然是出逃了。
“新鄭雖然也有一些,但是人數不多。”
“這個人數不多,是多少?”
董艾眼睛閃了閃,問道:“主帥問這些作甚?即便是流民,也無關緊要罷?”
“這些豫州百姓,對豫州土地極為了解,若是有人可以充作向導,那自然是極好的。”
“原來如此。”
董艾心裏微微舒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廣元侯是知道很多事情,要來問罪的呢。
“主帥若是有需要,在下現在便可以讓那些豫州流民過來,為主帥驅馳。”
“這個倒是不急。”
王生輕輕笑了笑,再問道:“新鄭籌集的糧草如何了?”
每個城池,都有每個城池的糧草指標。
但是新鄭的糧草,既沒有交給身為前鋒的張弘,也沒有交給前線的張光,如今見了他,對這個糧草的事情也是絲毫不提?
董艾不提,王生可不會不提的。
“這個糧草的事情...”
董艾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原本這糧草是籌集得差不多了,但是如主帥所言,豫州流民一擁而上,這糧草,也漸漸不夠了,之前籌集的糧草,也被那些流民消耗得差不多了。”
王生眉頭一皺,問道:“方才縣令還說,這豫州的流民隻有一些,人還不是特別多,怎麼如今便是改口了?這不是特別多的流民,如何能夠消耗整個新鄭為南征軍準備的糧草?”
“這個...”
董艾額頭上也漸漸冒起細汗來了。
“我看不是你籌集糧草辦事不利,便是從中多有貪慕,本侯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將糧草如數的交到城外,否則,本帥拿你試問。”
王生的咄咄逼人,自然是讓董艾臉色都發白了。
但糧草的事情,確實是要他這個新鄭令去做的。
“諾。”
兩個時辰,從各家糧商中籌集一些,應該是可以達到數量的。
畢竟新鄭籌集的糧草,也就一些而已,數量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