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臣下是冤枉的啊!”
兩個士卒走到陳匡身邊,也不顧陳匡太守袍服,一下子就將他架了起來。
“大膽!你們作何?快將本府放下。”
“太守,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而已,還請郡君多加配合。”
說著,便架著陳匡,直接朝著許昌監牢的方向去了。
而趙王司馬冏現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個陳匡了,在對陳匡說完話之後,是直接就離去了。
潘嶽駕著黑馬上前來,臉上帶著笑意。
“太守,既然是為臣者,何故要兩麵三刀呢?也難怪有今日這般的結局。”
“潘嶽,你是廣元侯的人?你為何要幫廣元侯?莫非是大王待你不好?”
潘嶽輕輕搖頭,說道:“太守現在事情暴露了,便想將我這個忠臣拉下水,當真是好算計,好算計啊!隻是大王英明神武,你的這點伎倆,恐怕早已經是被大王看穿了,你若是在獄中好好交代事情,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但若是執迷不悟,嗬嗬。”
“我呸!”
陳匡憤怒至極,人又是被兩個胥吏架著,手腳不能動彈,便隻能朝著潘嶽吐了一口唾沫。
潘嶽早就意識到了陳匡會吐唾沫,提前便閃開了。
“太守,何至於執迷不悟,你若是到現在還沒看清局勢,我隻能說,你今日即便是死了,也是白死,話止於此,走了。”
潘嶽大笑兩聲,直接離去,也不理會身後咆哮的陳匡。
陳匡被捕,潁川陳氏子弟頓時被控製起來了。
即便是陳規等人,亦是隻能待在府邸之中。
而齊王出兵,圍困陳府,並將潁川太守陳匡下獄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潁川。
原本便人心惶惶的潁川,其下更是暗波湧動。
潁川荀府之中,荀潘,荀組兩人麵色陰沉,最後還是荀潘先開口說話了。
“這個齊王,現在看來是靠不太住了,陳匡為潁川太守,尚且是這個下場,我等官職沒有陳匡高,若是被齊王找了緣由,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依我看,還是得派人去聯係廣元侯。”
與廣元侯的聯係,其實荀家都沒有斷過,但也隻是尋常的聯係而已。
現在的荀家,是要啟用這條線了。
荀組輕輕點頭,臉上卻有著嚴肅之色。
“隻是我們若是與廣元侯聯係,潘嶽若是知道了,我們豈不是去送死?”
現在潘嶽在世家之中的聲名,可以說是臭名昭著了。
“現在的局勢是,即便是我們不會被潘嶽所擒,過段時間,若是齊王敗事了,我們便是謀逆之罪,而謀逆之罪,按律是當斬的啊!”
不僅是當斬,恐怕還是要誅三族的。
“也罷,便也隻能去找廣元侯了,不過此時由一人負責即可。”
荀藩明白荀組的意思。
世家之中謀劃,雞蛋都是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麵的。
譬如說荀藩站在廣元侯那邊,那麼荀組便是要站在齊王那邊。
如此的話,即使是廣元侯贏了,荀家也得以保存,若是齊王贏了,荀家也不至於沒落。
世家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的。
這一點,其實在三國事情的諸葛家就可以看出來一些。
諸葛瑾仕吳,諸葛亮仕漢,諸葛誕仕魏,一個家族在三國都坐上高位。
魏蜀吳不管哪一家贏,諸葛家都不至於落魄。
雖然在最後,勝利果實是給司馬家的摘去了,隻能說是時也命也。
“便由我來吧。”
荀藩站出一步,說道:“我與廣元侯,也算是相熟了。”
“可。”
荀組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荀藩的主意。
.....
此時昏暗的許都獄中的,陳匡一身囚衣,禿然的坐在監牢之中。
許昌監牢空氣潮濕,隨處可見的都是些腐敗的草根,偶爾可以在過道角落看到老鼠,偷偷摸摸的經過。
遠處,依稀有鞭打之聲,慘叫聲在封閉的許昌獄中來回傳遞,像是惡鬼的囈語一般,讓人汗毛直豎。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
陳匡抬起頭來,發現來探望他的人是潘嶽,直接把頭側過去,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