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即便是他現在有大軍壓著,能壓住這些宗王的人,卻是壓不住這些宗王的心。
“唉!”
齊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麵前的常山王之前也是有所動作的,但是現在常山王來了,他自然是不會去說司馬乂的。
“自從陳留郡丟失之後,軍中士氣一直不振,這是一個事實,廣元侯勢大,這也是一個事實,宗王們心中有其他的想法,這很正常,常山王以為呢?”
司馬乂感受到齊王司馬冏饒有深意的眼神,他哪裏不知道齊王的想法。
他幹幹一笑,說道:“宗王有自己的想法不錯,但是就算是水,也需要有水缸裝著,而齊王便是這個水缸,若是水缸都不裝水了,裏麵的水自然也就留不住了。”
“隻可惜,水缸想要留住水,這水缸已經是破了一塊了,水要流走,為之奈何?”
“在這個時候,唯有殺雞儆猴!”
這便是常山王今日過來的原因。
“殺雞儆猴?殺誰?”
“這...”
常山王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得要齊王來定奪了。”
“嗬嗬。”
齊王隻是輕笑兩聲,這笑聲帶著些消沉的意思在裏麵。
這笑容,自然也就是苦笑了。
“常山王,廣元侯就像是一把劍,抵在我喉嚨上的一把劍,讓我食不下咽,寢不能眠,況且,我一隊兒女,都死在廣元侯手中,仇怨至深,讓我恨不得生吃了廣元侯的血肉。但...他這把嗜血的劍,讓我心中生不出希望來了,陛下如今想要削藩,我等宗王,除了我是謀逆之罪,其他人雖然是有些責罰,但性命是可以保住的,陛下雖然要削藩,然而宗王做個富家翁倒也是可以的,常山王若是想要活命,便也可以如此,本王累了。”
累了?
常山王看著齊王,若他真的相信齊王累了。
那麼很快,他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他與齊王並非非常相熟,但是對齊王的為人,還是有些了解的。
齊王不是那種引頸受戮的人。
“齊王何至於如此說,現如今廣元侯確實占據了優勢,然而我等也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廣元侯要對付我們,隻要宗王們同心協力,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況且,廣元侯之前將並州匈奴滅族了,朝堂之上,關於廣元侯的彈劾,已經如雪花一般了,待廣元侯被調離主帥之位,便是你我的機會!”
調離主帥之位?
“皇帝小兒,應該不會同樣的錯誤犯兩次,不過...廣元侯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他也知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或許在這方麵,還有機會。”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司馬乂眼睛閃了閃。
“那些宗王...”
“小患而已,若是能夠與廣元侯聯係上,這才是大事。”
在天下大勢,在生死存亡之際,別說他的一對兒女死在廣元侯手上了,就算是他所有的兒子都死在廣元侯手上。
該合作的,都得合作。
這世界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宗王們隻會首鼠兩端。
誰贏了他們跟誰,並不需要爭取。
而廣元侯,是他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