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司馬越之前一直在封國之中,不管是齊王之亂還是河間王搞事情,他都在後方巋然不動。
他在蟄伏,如一條毒蛇一般。
他非常1的聰明,東海王司馬越心裏非常明白,如果在當時的情況下出擊的話,他半點機會都沒有,別說位極人臣,掌握天下的權力,恐怕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齊王的下場,無疑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之前便是靠誅殺楊俊起家的,都是政治上的鬥爭,說他在軍事方麵有什麼才能。
那幾乎是沒有的。
現在...
又到了他的強項了!
皇帝病危,而大內官卻隻召見了宗王以及太後皇後,沒有召見那些外臣。
這是機會!
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原本宗王的勢力被皇帝幾番削弱,已經是有一蹶不振的架勢了,現在外麵勢大的琅琊王氏與廣元侯,甚至連皇宮都進不了。
如果這次操作得當,能夠成為托孤大臣,再擁立一個新皇帝...
那他的權力,就會像吸水的海綿一般,迅速的膨脹起來。
“東海王,今日我將你召集過來的事情,信使應該都與你說了罷?”
東海王輕輕點頭,他對著謝太後行了一禮,說道:“陛下病危,實在是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然而...在這個時候,卻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發生意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尤其是琅琊王氏在朝堂的勢力,廣元侯在軍中的威望,一旦讓這兩者染指了托孤之事,恐怕...今後的朝堂大事,便被這兩者操控了,那這天下難道還是我司馬家的天下?”
東海王司馬越的一番慷慨陳詞,果然是說中了謝太後的軟肋。
她被皇帝關在長秋宮中,一年之前,甚至不得召見外臣,說是太後,不如說是被圈禁起來的豬彘,毫無尊嚴可言。
謝太後也是有政治野心的,在她的兒子身上不能施展,便隻能等她兒子死了之後了,而現在,機會終於是來了!
“那麼...接下來,我等該如何做?”
東海王司馬越沉思片刻,說道:“若是想要成大事,就得冒更大的風險,皇後乃是琅琊王氏出身,她勢必是琅琊王氏的人,大內官雖然是召見了皇後,但太後應該將皇後趕回顯陽殿,並且囚禁皇後,讓她不得與外界交通,否則,讓琅琊王氏知曉了宮中的消息,對於我等來說,便極為不利了。”
“茂王司馬雅乃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算是我司馬家的偏支,但畢竟身上流的是我們司馬家的血液,太後不妨召見茂王,若是能夠將茂王拉到我們這邊來的話,對我們來說,絕對是有巨大益處的。”
“至於大內官...不過是閹人而已,陛下若是活著,他還有些許價值,但若是陛下大行了,那他便一點作用都沒有了,關鍵是,要在大內官手中奪得傳國玉璽,若是陛下來不及寫下遺詔,那麼,便隻得由太後代為掌管了。”
謝太後對茂王的處理非常放心。
“就這樣辦。”
東海王司馬越的眼睛閃爍,在這個時候他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僅僅這般,還遠遠不夠,太後還需要將衛尉,雒陽令南營北營的將軍們召見過來,掌握宮中禁衛,以及南營北營的士卒,如此方才能安定。”
“另外,對於琅琊王氏等人,亦是需要處置,尤其是琅琊王氏的人,他們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必須除之而後快,否則太後日後在朝中將無人可用,此處,可以提拔我們宗室子弟,另外,廣元侯王生也絕對不能放過,他在軍中素有威望,得將他誘殺之。”
謝太後又是點頭。
“東海王的策略,果然仔細,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太後,現在的情況是,得看陛下的情況,若陛下身體有所好轉,那麼臣下所說的話,便隻能是話,而做不出來。”
聽到東海王這句話,謝太後也是輕輕點頭。
“不過我那個兒子,身體想來不至於如此糟糕罷。”
東海王眼中冷光一閃,他剛想要進言,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下去了。
再怎麼說,陛下也是謝太後親自所生,虎毒不食子,要讓太後暗中除掉病危中的皇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