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盯了衛尉華恒一眼,後者馬上便知曉自己說錯話了,閉口不言了。
高密王司馬略與東海王司馬越畢竟是兄弟,在這個時候司馬略也是說得上話的。
“太後如此狠毒?要殺陛下?”
司馬略的表情很不好。
他與皇帝司馬遹還是有一段君臣之情的,他對司馬遹有感情,自然不想要皇帝不明不白的死了。
尤其是死在太後的手中。
“這是太後的旨意,我也沒辦法。”
這便是東海王折中的辦法。
太後宣稱皇帝駕崩,那皇帝即便是沒死,在天下人眼中,也是死了。
也就是說...
太後還是讓皇帝死了。
隻不過...
謝太後心裏得到了一些安慰,她並沒有親自害死皇帝。
然而...
不管是東海王司馬越還是高密王司馬略,亦或者是衛尉華恒,還是皇宮外的司徒王衍,在接到皇帝的遺詔的時候,肯定會認為這是謝太後害了皇帝的。
當然...
作為當事人,不管是東海王,還是高密王,亦或者是華恒,都逃不開幹係。
換句話說,若是皇帝駕崩了,便是華恒,也離不開東海王的這輛戰車了。
他的下場,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是成為菜市場斬首的一顆頭顱了。
“既然是太後旨意,我們也不得不遵從,衛尉,這件事,便由你去通知羊貴人。”
羊獻容被太後帶過來,一直表現得很聽話,不管東海王他們要做什麼,羊獻容都是答應。
她明白,他現在在太極殿中,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其他的什麼事情都決定不了。
除了聽話,又能幹什麼?
穀 而且...
聽說太後要讓她的兒子當新皇帝,羊獻容心中除了開心興奮之外,更多的是恐慌。
即便是她的兒子成為了皇帝,也絕對是傀儡皇帝。
她這個羊貴人,即便是做了羊太後,也是傀儡太後。
這風險無限大,然而這得到的卻很少。
羊獻容很聰明,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身後沒有真正支持她的人,她的兒子做了皇帝,對她來說,不僅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是取禍之源。
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豈是那麼好坐上去的?
是故,當衛尉華恒找上她的時候,羊獻容除了心驚之外,便隻有點頭應許了。
“我明白了,煎藥的時候,我會加上去的。”
羊獻容手上拿著這一劑藥,心中明白,隻要皇帝喝了這藥,他的性命肯定是不保的了。
而她作為直接殺害皇帝的凶手,或許也隻有死路一條了。
廣元侯!
廣元侯!
羊獻容現在無比想念那個將他送入皇宮的男人。
廣元侯那家夥雖然可惡,但他不至於要了她的性命。
況且...
他們兩人也是有些關係的。
再加上,現在這個情況,也隻有廣元侯王生來了,才能夠扭轉乾坤了。
東海王看著羊獻容將那劑藥煎好,再被羊獻容侍奉進皇帝的嘴中,他的心終於是安定下來了。
要殺皇帝,自然不能直接用毒藥。
用藥性相悖的中藥材,便可以殺了一個病入膏肓的皇帝了。
而且...
外人還看不出皇帝是被毒殺的。
這是殺人的藝術,也是政治的藝術。
當日,喝下東海王等人特製的中藥的皇帝便出現了病情惡化的現象。
身體不斷的在抽搐,口中雖然沒有吐著白膜,但七竅卻是溢出了鮮血,那樣子,可是甚是猙獰的。
一旁的禦醫連忙跪伏在身側,而羊獻容則是拉著皇帝司馬遹的手,東海王司馬越,衛尉華恒以及高密王司馬略都在一旁看著。
在這些人中,禦醫們都是低著頭的,根本不敢去看皇帝的慘狀。
而衛尉華恒,羊獻容以及高密王司馬略,則是將頭撇在一邊,心有不忍。
隻有東海王司馬越,他的目光,一直都是非常堅定的。
皇帝的死,對他來說,是有極大的好處了。
“救,救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