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要求換人時,主任並沒有答應,而是說:“就是要實驗對象難搞,方能顯出你的能力嘛!”
這種純忽悠的話精精也沒法說什麼,不然呢,辭職?他可不願意,近一年的努力可都是為了這次的實驗,說不定就是他最關鍵的一個項目了。
幸好這姑娘還算聽勸,精精看著蘇念熙在紙上寫寫畫畫,倒是莫名生出一種老父親的欣慰。
蘇念熙把桌麵上的草稿紙都用得見了底,她飛速整理一下,把它們放入廢紙簍。隨後又拉出抽屜的蓋子,摸索著去拿新的草稿紙。
麵前這道數學代數題剛剛算到一半,她生怕思路中斷,看也不看抽屜,手在翻找,眼睛卻還是盯著運算過程。
還好草稿紙似乎就在最外頭,她一把抽出來,正想繼續奮筆疾書,才發現上頭字跡很陌生。
不是她的筆跡。
蘇念熙憑借著自己隻學了一點點皮毛的筆跡比對知識,勉強覺著很像同桌陸雙雙的手筆。
雙雙的字偏小,但總體比較鬆而肥,主要是蘇念熙這幾個月除了自己的筆跡以外,也就這個小姑娘的最多。
“雙雙,你看這是不是……”
她邊把稿紙抽出來,邊說道,這時才發現雙雙根本不在身旁,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算了,扯出來再說。
蘇念熙稍一用力,居然沒有扯出來,她懷疑是裏頭的卷子卡住了,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扯出來就撕毀掉。
於是她將雙手伸進桌肚,摸索著稿紙的盡頭。
突然,念熙摸到一個軟趴趴,毛茸茸的東西,觸手有點僵硬。
肯定不會是毛絨娃娃這種無害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蘇念熙感覺仿佛一股電流從她的手部滋滋地傳上來,小臂,肩膀,四下散開,她真真切切地打了一個激靈,就看見自己的露了小半截在外麵的小臂,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說快十二月了,但這可不是因為受了寒,蘇念熙非常清楚。在那個瞬間,她仿佛等待宣判的階下囚,站在一小方桌台後邊,目光呆滯地盯著法官。
她知道,這不是一隻小鳥,因為小指已然觸到長長的一根尾巴。
蘇念熙定了很久,全身仿佛冰凍一般漸漸僵硬,很想就這麼定下去。卻終於醒悟,長痛不如短痛,幹脆點,總得先看看是什麼。
她用腳慢慢把桌子往前推,身子也站起來往邊上挪過去。
前麵的嚴多聞感覺到背後的力量,奇怪地回頭:“幹什麼?”
蘇念熙以為他是恐領地受了侵占,正不高興,忙說:“我抽屜裏好像有什麼東西?”
本想努力鎮定地說,誰知道嘴巴不怎麼聽使喚,哆哆嗦嗦,聽起來居然倒是恐懼和不安多一點。
嚴多聞雖然聽她話說的莫名其妙,卻從念熙看課桌那種欲哭無淚的表情裏讀出點東西,站起身,到後頭儲物間拿了個拖把過來,說道:“沒關係,你直接倒,我給你懟死。”
看樣子,多聞似乎是誤會蘇念熙抽屜裏生了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