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平凡的美,卻使人很容易遺忘,可這東西又實在是便宜好養活,蓉城市政常買來作為路邊花壇裝飾,和它的姊妹白花酢漿草,紅花酢漿草等等,組成並不奢侈的姹紫嫣紅。
它的花期本就在深秋,十分能耐寒,也不怎麼害怕室外環境的風吹日曬,蘇念熙竟然還有點佩服起這個小黃花來,她的觀點總於別人有點不同,眼中的美人不止要美麗,還不能是個什麼瓷瓶子,一拍就破,一碰就碎,否則,美則美矣,總覺得沒有靈魂。
不錯,她覺得這花倒是合自己心意,不過成語接龍可不等人,梅子安的前頭,何源書一個人走成一排,看著好像對什麼黃花沒興趣,隻是欣賞行路上層層疊疊深淺不同的綠意。
“花”字實在好接,連蘇念熙都瞬間想出十幾個,什麼花容月貌,花花世界,花容失色,花花綠綠……
他卻沒有馬上說話,臉色也沒有一絲一毫緊張的表情,蘇念熙簡直懷疑他隻是在自己的詞庫裏精挑細選,這有什麼好挑的?
千呼萬喚始出來,學霸同學終於說了:“花花草草。”
周圍幾個人簡直大跌眼鏡,蘇念熙也忍不住想吐槽,深思熟慮這麼久,就出來一個小學生都會的成語,大神啊,你也太隨意了吧,還是說自恃才名太高,不需要靠什麼高深詞彙來充格調。
嘖嘖嘖,高手就是高手,若是蘇念熙她自己,肯定得挑一個知名度最低的,聽起來最厲害的那種,至少也得是個花枝亂顫什麼的。
她越想越得意,自己反倒在幻想中沉淪,先笑得花枝亂顫,身邊陸雙雙用一種看待非正常人類的目光看著她,蘇念熙馬上收了笑,換成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下一個就是一馬當先的侯鑫了,看著侯鑫聽見自己的頭字是“草”,高興地不行。
蘇念熙又瞄一眼麵無表情的何源書,心想,該不會他擔心瘦猴出糗,特意挑了個好接的給侯鑫吧,居然這麼好心,倒是小看了學神。
侯鑫又不是那種輕輕吹一口氣就會灰飛煙滅的那種終極學渣,畢竟人家還是自己中考進了青藍,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來了,很是得意地大叫:“草菅人命!”
頭也不回,昂首闊步往前走,大有於公堂之上叫冤的俠士的氣派。
蘇念熙也輕輕拍掌以示鼓勵:“可以可以。”
從侯鑫那裏轉過來,逆時針的循環繼續往後走,何源書大步流星一個人自成一排,因而推過來就是同子安兄一起的嚴多聞。
命開頭的成語也有的,蘇念熙看著多聞的背影,心想,應該難不倒他。
嚴多聞回頭似有似無看了她一眼,好像有點不忍地說:“命懸一線。”聲音很小,隔得遠的人都沒有聽清楚,排頭兵侯鑫大聲問:“說什麼,聽不見啊。”
“命在旦夕。”蘇念熙清清楚楚聽見嚴多聞是改了口,她嘴巴微張了一下,忽然發現“線”比“夕”好像聽起來難一些,蘇念熙這才想起來,她還顧著別人,原來多聞後頭就是自己了。
“夕”字,應該有的啊,蘇念熙感覺後麵幾個人視線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好像被人拿著放大鏡彙著太陽光成了一個點,背心的位置還真的微微發熱。完了完了,必須得想起來,不然拿包事小,丟人可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