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一聲不吭。
他心裏能藏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今照樣沒飛升。
木屋裏靜悄悄的,誰也沒說話。
“這樣,我先給你們開個清心凝神的方子,先喝兩天。”
張大夫心裏虛啊,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往屋裏扔銀子,說:“今天不管誰請你去瞧病,隻管說的越嚴重越好。”
沒多久,飛雲寨的人就上門了。
張大夫戰戰兢兢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說的到底是誰,隻好把屋裏人這兩個全算上了。
這年頭,天上掉的銀子也不好撿啊。
這四位都不像是好惹的人。
張大夫開完方子,留下一句,“記得每日服藥”,就飛似得的下山,猶如身後有猛虎在追一般。
……
這一年的七月初,秋意染千山,溫酒稀裏糊塗的和謝珩謝玹在石寧山相遇,在這裏窮的叮當響的地方,一副方子,煎出兩碗藥。
溫酒剛把藥煎好,葉知秋被底下的人叫走了,連葉桑和幾個聒噪的少年也全都帶了過去。
隻餘下她一個人對著藥湯,十分的悵然。
以前在溫家,父親阿娘有了溫文之後,待她就不甚上心了,更別說那兩個偏心眼偏上天的爺爺奶奶。
仔細算起來,溫酒活了兩輩子,也沒有人像謝珩和謝家人一般待她好過。
正因如此,愛恨兩難,連老死不相往來都做不到。
溫酒歎了一口氣,端著藥湯進了木屋。
謝珩和謝玹相對而坐,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把藥喝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溫酒麵上沒什麼表情,往大公子和三公子麵前各擺了一碗藥,光聞這藥味就苦的掉渣。
謝珩端著藥碗,朝謝玹笑了笑,“有苦同當,幹一個?”
三公子麵無表情,也不理會他,拿起碗就一口幹了。
謝珩微微挑眉,也端著要玩一滴不剩的喝完。
這兩人喝個藥也同喝酒一般,溫酒嘴角抽了抽,收了藥碗就轉身往外走。
“阿酒。”謝珩忽然喊了她一聲。
少年嗓音低低的,聽起來很是輕緩惑人。
溫酒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腳步,回頭,麵色淡淡的問道:“還有何事?”
謝珩屈指輕叩桌麵,看了謝玹一眼,“三公子找你有事。”
溫酒眸色複雜:“???”
三公子是啞巴了還是怎麼的?
明明人就在麵前,還要他說?
莫名就找溫酒有事的謝玹聞言,忽的抬頭看謝珩,眸裏寫滿了:我什麼時候說找阿酒有事?
謝珩越發的理直氣壯:是你把她弄到雲州的。
不過片刻功夫。
兩人已然用眼神交流過一輪。
溫酒站在幾步開外,看著這兩人的目光猶如電光火石一般,你來我往,好一陣的淩厲逼人。
最後,還是三公子先別過眼,開口道:“雲州的案子,需你一同走一趟。”
“什麼案子?”溫酒看謝玹這別扭樣,有些想不明白。
三公子這壓寨相公坐的不太安分啊,人在山上待著,心卻想著山下的事。
還好,葉知秋不在。
謝玹原本就是順口這麼一說,被謝珩瞥了一眼之後,開始一臉正色道:“淩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