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偷玉
此次戰事突發,陛下雖然沒有特指首輔大人要做什麼,但以秦墨為首的各部官員還是十分自覺把消息往謝玹府上。
一來是眾人平日裏所經大事務都是由首輔大人過眼的,二來是秦墨覺著謝玹同墨衣侯的關係不一般,雖然他嘴上不,但無論是偶爾流露出來的幾分不同和這次在禦書房商議時謝玹令人想不通的沉默。
世上大多數人總是看不清自己,卻總能瞧出別人身上的不對勁兒來,秦墨便算其中打頭的那個。
是夜,謝玹府上大官員來來去去,燈火不歇,直到後半夜,豐衣足食才把人都送出門去,書房隻留下謝玹一人獨坐。
他把眾人交上來的冊子和文書又翻看了一遍,確認亮之後一切皆可就緒之後漸漸地有些出神。
謝玹這府邸緊挨著謝府大院,隻做公務繁忙之時會客用,以免打攪府中長輩歇息,因此這裏伺候的人並不多,僅有的幾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喜靜,無事都不會往跟前湊,江姑娘也是做好分內事就回屋待著的。
周遭寂靜悄然。
窗邊有道黑影冒了出來,偷偷地朝屋裏吹迷煙。
謝玹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時沒發覺,隻覺著頭腦忽然變得昏沉起來。
“誰在那裏?”剛送完客回來的豐衣足食見狀,立馬驚呼了一聲。
窗邊那人見被發現了,竟不往外逃竄,反而直接翻窗進了窗內,徑直朝謝玹掠了過去,伸手直接探他腰間。
迷煙尚且完全生效,謝玹還清醒著,當即便起身掀翻了桌案阻止那人近前來,恰好這時豐衣足食也衝了進來同那黑衣人硬拚上了。
外頭的守衛也被驚動,紛紛拔刀衝入屋中,不消半刻,便將那人拿下,按在了地上。
豐衣足食齊聲問道:“大人可有傷著?”
“無礙。”謝玹伸手揉了揉眉心,落座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嗓音微沉道:“把窗開開。”
“是。”
豐衣足食連忙應聲,把屋中所有窗戶全部打開通風。
屋中爐火的暖意被湧入的寒風吹散,燭光晃動不明,照著四周十幾號人一個比一個麵色緊張。
但謝玹沒開口,眾人也不敢擅自多言。
被按住的那人穿著府中廝的衣裳,低著頭,整張臉都貼在地上,被拿下之後一直不悶聲。
謝玹收手回袖,抬眸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抬起頭來。”
那人死活不肯,還是守衛們強自將他架了起來,令其麵朝首輔大人。
一旁的廝提著燈盞上前一照,那人咬牙別開了臉。
謝玹原本怕是葉知秋派來的人不好處置,見他是生臉孔,麵無表情地問道:“閣下夜半來訪,有何貴幹?”
那人同啞巴了一樣不話。
今夜送到謝玹這裏的文冊的確不少,若是北漠那邊奸細混進來想要偷取大晏的機密,也極有可能。
隻是這人獨自前來,手段同高明二字完全不搭邊,武功也算不上很好,更沒有一失敗就即刻自盡之舉,卻是半點也不像能做奸細的人。
謝玹思及此,難得耐心了一回,又問:“誰讓你來的?”
那人還是不吭聲。
首輔大人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語,今夜碰上這麼個完全不張嘴的,邊上眾人看著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謝玹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發出了第三問,“所來為何?”
這次,那人終於開了口,“要殺要剮盡管動手便是!問那麼多做什麼?”
豐衣上前就踹了他一腳,“大人問你你就答,耍什麼橫!”這不知高地厚的子全然不知道自己能首輔大人這般耐著性子問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要是先前死在謝玹刑罰之下的罪犯泉下有知,隻怕要從地底下爬出來問一問:同樣是落在你手裏,待遇怎麼能相差如此之大?
屋中眾人都用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眼神看著假扮府中廝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