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沛臣心裏壓著一股氣,走到阮成天的書房門口時,抬手敲門卻不由停了下來。
周圍靜悄悄地,書房裏麵也沒有什麼動靜傳出來。
阮沛臣慢慢冷靜下來,然後放下了手。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聶修爾的身份,爺爺也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卻一直瞞著,是打算讓聶修爾姓一輩子的聶嗎?
如果爺爺並沒有要把聶修爾接回來的意思,那麼他現在進去質問這件事,結果會不會促使了爺爺接回聶修爾?
阮沛臣望著雕花的門,眼神幽微,冷厲。
他是絕對不可能讓聶修爾回來的,那個私生子,早就該在當年的車禍裏一並消失了才對。
這件事他絕對不能去質問爺爺,既然已經確定了聶修爾的身份,而爺爺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話……
他完全可以在聶修爾的身份曝光之前,先斬草除根。
如今庇護聶修爾的是聶家,毀了聶家的話,聶修爾也差不多毀了吧?
聶尚冬這麼多年能讓揚心集團苟延殘喘,必然也是因為和爺爺做了交易的原因。
阮沛臣先前腦海裏一些混亂的線索此時一點點拚接,理順,而他的臉上的戾氣他也一點一點地平複了下去。
等陳管家端著茶水上來時,便看到了平時神色從容淡定的阮沛臣站在書房門外。
“沛臣少爺,你不進去嗎?”
阮沛臣回頭,笑了笑,說道:“沒事了,你記得提醒爺爺早些休息。我和西榆今天晚上住在這邊。”
陳管家點頭,走進了書房。
阮沛臣眼見著書房的門一點一點關上,長廊恢複平靜,眼神冰冷。
*
西榆躺在床上,頭昏沉沉的不舒服,似乎是晚上吹冷風吹得久了。
她本來是想稍稍休息一會兒便起來的,可是等她一覺醒來,卻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而阮沛臣此刻正坐在床邊,垂首低眉,目光深沉幽微地盯著她看,十分入神。
一睜眼便看到阮沛臣的臉,西榆嚇了一跳,還有些懵。
“生日會已經結束了,你餓了嗎?我讓人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阮沛臣語氣溫柔地說著,伸手將西榆從床上拉了起來。
十指交握,西榆的手和阮沛臣的手握在一起,十分溫暖。
西榆瞥到,心中微甜,便說道:“我不是很餓,客人們都已經回去了嗎?”
“都回去了,我和爺爺說了,今天晚上我們住在這邊,不回繁星灣。”
西榆點頭,抬頭對上阮沛臣幽深的眸子,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阮沛臣眯了眯眼垂眸,睫毛在眼下透出一層淡淡的青影來。
他忽然伸手拉過西榆抱進了懷裏,將下巴擱在了西榆的肩頭,嗓音透著些許疲憊道:“我隻是想多看看你而已。還有,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在腰上紋身,那朵薔薇花,很漂亮,很妖嬈,隻是和你不太像。”
西榆咬唇,臉色微微蒼白。
“真的隻是腰上不小心弄傷留了疤,所以我才紋身的,紋身的時候也是讓紋身師隨意發揮的……你是不是覺得那花在腰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