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榆微笑,伸手推開病房門,推著輪椅進去。
阮沛臣方才是惱羞成怒嗎?因為她說了實話,戳中了阮沛臣惱怒的點。
阮沛臣這個人,一直都很聰明,對於人心更是了解通透,唐歌的心意和心思並沒有掩藏地多好,她在阮沛臣身邊這麼多年地做著他的左膀右臂,他不可能不知道唐歌的心意。
再怎麼專心事業,冷心寡情,幾年下來,總是能察覺到一兩點的。
隻是阮沛臣從來裝作不知道而已,所以唐歌才會那麼主動的出手,想要把所有在阮太太位置上的女人都弄下去。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卻從來不告訴她,讓她看著你娶別的女人,阮沛臣,你真的夠狠心。”
西榆說著,忽然笑了。
阮沛臣神色坦然,絲毫沒有因為西榆戳穿了他就覺得有什麼羞愧或者尷尬。
他推動輪椅到了陽台邊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看上去就是個無害又俊美的男人,甚至會讓人覺得,把“複雜”“深沉”這樣的字眼放在他身上都是一種玷汙。
“那是她自己選的路。我從來不需要回應沒必要回應的情感……此外,聶西榆,我警告你的話你才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忘記了?”
西榆垂首,低頭看著地上灰色的地毯,死氣沉沉地說道:“我沒忘記,你讓我不要和其他異性走得太近,我並沒有違反。”
“對了,我來找你商量一下出院的事情……醫生和我說,你打算最近就出院回家是嗎?”
阮沛臣點了點頭,對西榆說道:“水。”
西榆給阮沛臣倒了一杯溫水,然後站在了他麵前,認真地說道:“你現在的狀況是可以轉院的,但是不應該回家。你還需要接受治療,之後還有複健……你要不要聽爺爺的,出國去做恢複治療?這方麵的技術的確國外會更加成熟。”
阮沛臣喝了兩口水,嗤笑了一聲。
“聶西榆,你沒弄清楚我們現在的關係是嗎?我坐了決定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討論,讓我改變決定?我暫時不會出國,複健就在國內做……另外,出院之後我會搬去大宅,你也一起跟過去。”
西榆微愣,眉頭緊蹙,不解地問道:“你要住回大宅去?”
阮沛臣結婚之後的婚房在繁星灣,他以前自己上班的話也基本住在公寓,大宅那邊他已經很少回去了,怎麼現在突然要回大宅去?
“家裏我會請保姆和護工,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話可以回繁星灣的……”
西榆覺得阮沛臣回大宅不太妥當,雖然也許大宅的人照顧阮沛臣會更加盡心盡力,可是阮爺爺做主放話讓聶修爾從監獄出來,車禍的事情和解。
要是日後每天見到阮沛臣坐在輪椅上,阮爺爺心裏肯定不好受。
阮沛臣看著西榆糾結擔憂的神色,薄冷的眸中滑過一絲悠長的微光,那微光像是蜘蛛的毒絲,即將把西榆整個拉扯住。
阮沛臣放下杯子,修長如玉的手指掐住了西榆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