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生的輕視,是曾經阮沛臣也犯過的錯。
而他認為怎麼也翻不出多大浪的趙家兄妹,卻是結結實實讓他摔了一跤,這一跤摔得他頭破血流。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趙家兄妹明顯是小人行徑,所以,我們必須要萬分提防。”
顧潮生震驚於阮沛臣這樣的態度,他以前從來不認為,阮沛臣會真正將誰放在眼裏當對手。
聶修爾聽到阮沛臣的話,若有所思,眉眼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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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談結束之後,本該各自離開。
但是顧潮生和聶修爾卻好像都有話要和阮沛臣單獨說,遲遲沒有離開。
阮沛臣想了一下,便先讓顧潮生出去了。
包廂裏還剩下阮沛臣和聶修爾,阮沛臣先開口問道:“是和西榆有關嗎?”
聶修爾瞥了一眼阮沛臣,口吻冷淡地說道:“陳嫵說昨晚你去看西榆,而且在病房裏待了很久。”
阮沛臣想到昨天,嘴角彎了彎,笑意帶著一絲無奈。
“對,去看了西榆,和西榆聊了一會兒天。”
“我以為你在接下來的時間都不會去看她,不是說要冷靜嗎?”
阮沛臣沉默了片刻後,平靜地說道:“看到她躺在病房裏,我很冷靜。”
聶修爾嗤笑了一聲。
“是她現在的悲慘不斷提醒著你,因為你的錯誤,卻讓她承受了這無妄之災嗎?”
阮沛臣狹長的眸子裏露出點點悲痛,說道:“對,在病房待著的每一秒,都是對我的鞭笞和懲罰。我要時時刻刻讓自己活在這種煎熬之中,直到有一天,她醒過來。”
聶修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門口,說道:“阮沛臣,那你可能要一輩子都這樣。不過我很好奇,這點愧疚能夠持續多久,能夠懲罰你多久。我從來不相信,你有那麼愛她。”
“你隻是覺得愧疚而已,愧疚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你曾經擁有全心全意喜歡你的人,但你親手推開了她。”
“還有,如果她醒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在接近她。如果你還有羞恥心的話,也該自覺離開她!”
門被聶修爾打開,又重重摔上。
阮沛臣低頭,伸手扶住了額頭,然後無聲的苦笑了一下。
顧潮生在隔壁,聽到摔門的聲音,以為聶修爾和阮沛臣打起來了,便立刻衝了過來,誰知道隻看到了阮沛臣一個人。
“聶修爾呢?你們兩個打架了?”
“沒有,你剛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阮沛臣抬頭,給自己倒了杯水。
顧潮生關上門之後直接上了鎖,看著阮沛臣臉上的沉重,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阮沛梔目前的真實身體狀況告訴阮沛臣。
阮沛臣現在已經是倒黴至極了,這件事再告訴他的話,顧潮生怕阮沛臣會撐不住。
就算是鋼鐵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阮沛臣久久不見顧潮生言語,便知道顧潮生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行了,別猶豫了,有什麼就說吧……我現在還有什麼事聽不得的?”
顧潮生坐下,咬咬牙,說道:“是關於沛梔的,她的身體狀況,你知道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