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生一邊疑問,一邊抱著畫框字走進了家裏。
餐廳那邊傳來了一陣笑聲,看上去已經開席了。
顧潮生換了鞋子,抱著畫就過去了,走到一半,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上次阿姨和叔叔去美國我救了阿姨那次,說啦也是湊巧。我雖然是醫生,但是是個心理醫生,對於急救這些方麵的知識其實知道的不多,上次能夠幫到叔叔阿姨,其實是托了我身邊這位的好運。”
“她以前也是雲大的,算是我的師妹,在急救這方麵算是專家了。”
客套又甜膩的介紹之後,一道略顯清冷低啞的女聲在餐廳裏響了起來。
“見笑了,程師兄就是比較喜歡胡說。”
是顧媽媽的聲音。
“嚴醫生,你別這麼客氣。我們上次在紐約的時候,就一直聽程穩在誇你了。你很優秀的。”
……
顧潮生的腳步停了下來,手裏一直舉著的畫順著手臂也砸到了地上。
“嘭”的一聲。
畫框撞在地上,上麵的紅布掉落在地上,全家福顛倒著摔倒在了地板上。
而顧潮生整個人直挺挺站在餐廳門口,麵若寒霜,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此刻冰冷,銳利的看向了餐廳中某一個座位上的背景。
像是呼應一般,被顧潮生看的那個人,手裏的勺子也掉在了碗裏,仿佛是受到了驚嚇。
餐廳裏的人一起轉頭看向了顧潮生,那個人竟然也不例外,將手裏的碗往前推了推,確認不會掉下桌子後,她這才慢一拍地轉過身回頭朝著聲響的來源看去。
於是便看到了……
嚴雲裳。
顧潮生。
以及,早就預知到了這一幕會發生,並且親自早就了這一幕誕生的罪魁禍首——程穩。
顧潮生看著那張整整有六年多沒見到的臉,一時間所有的憤怒和怨憎,在這一刻卻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竟然沒有一丁點要爆炸出阿裏的樣子。
他死死盯著嚴雲裳的臉,從她的眉眼到唇鼻,沒有一處忽略過。
她比以前看上去好像老了一些,但是神情一點也沒有變化。
她從眼睛到心,從內到外都是那樣清清冷冷的感覺,就像是料峭春寒時的一場雨。
想著不冷,但是卻是透骨的寒涼。
嚴雲裳在看到顧潮生的時候,不是鎮定冷靜,而是震驚,恐慌,然後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做出什麼表情,她本能地想要站起來,然後立刻跑出門去。
在程穩說今天晚上希望她幫忙,去陪他參加一位女士的生日時,她就應該拒絕這件事的。
但是她沒有。
當她來到這裏,發現主人家姓顧,而且住在這樣的豪華別墅區,寸土寸金的地方時,她就應該警醒的,但是她仍然沒有。
所以,最後,她還是遇到了他。
他應該也很意外見到她吧。
嚴雲裳轉過身,沒有再去看顧潮生。
而顧潮生咬了咬牙,低頭彎腰將畫框撿起來,若無其事地抱著畫重新走進了餐廳。
“不好意思各位,回來的有些晚了。因為去給我漂亮的媽媽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